白驹过隙,日月如流。一转眼过了五度春秋。
落云山坐落在群山之间,本就与世隔绝。上山之路也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平日里人迹罕至。这天,四五位身着深色长袍的人划破了落云山的清静。其中领头一人年纪稍长一些,头发半白,透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这一行人很快到达了落云山,说明来意后,一路引领到正堂。而江亦休好像已在那等候多时了。
这一行人见江亦休没有开口,领头那人开口寒暄道,“江庄主,唐突拜访,多有打扰。我就不绕弯子了,请问落云山是否在五年前带回一个重伤男童?”领头人顿了顿,又继续说,“实不相瞒。谢之珩是我派谢璟师弟之子,这次我寻来,是为了带他…”
江亦休打断了对方,“张掌门,这件事我可拿不定主意,让那孩子自己做主吧。”,说完便挥了挥手,派人去召谢之珩进来。
又躲在门外偷听的江玥听得一知半解,直到听到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几个老头要把谢之珩带走,她莽撞地进去开口打断谈话,完全不顾一个一米多点的小孩与其他的大人形成的对比。
“不行,之珩他不能走!”
出乎意料的,谢之珩此时也正好走了进来。他先是向大家作了个揖礼,然后扯了扯江玥的衣袖。
大家的注意重新转移到了谢之珩身上。先前的张掌门见到谢之珩很是激动,重新开口,说明来意后,又补充道,“之珩,跟我回去吧,墨霜剑派才是你的归处。”
堂上的所有人都在观察谢之珩的表情,谢之珩倒是沉静地听完答应了。墨霜剑派的掌门听到满意的答复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江玥不甘心,继续开口恳求。“爹爹,之珩不能留下来吗?”
江亦休已经非常生气。“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你去外面跪着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雪相较前几日刮着更大了,一旁树上的树枝因承受不住重量坠了下来。江玥倔强地转身跪在雪地里,膝盖跪得生疼。
江亦休看着五年前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孩渐渐褪去稚幼的面庞,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道,“之珩真的想好了要回墨霜剑派?你若不愿大可回绝。”
谢之珩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多谢江伯伯美意,我已经想好了。”
谢之珩与江亦休又短暂交谈了几句便走了出来。他缓缓走到了江玥面前,江玥白里透红的小脸冻的抖抖索索,睫毛上覆着一层霜,看似已经冻得不行了。
“师姐,起来吧。”
这是他第一次喊师姐,每次无论江玥怎么逗他利诱他,他都是沉默着不愿开口。
风雪越刮越大,江玥已经逐渐感觉四肢像灼烧一般的疼,眼皮也沉重得直打架。
谢之珩脱下了披在身上的披风,搭在了江玥的身上。
“会再见面的。”
“拉勾!”
当他们完成了孩童之间承诺的仪式后,江玥就晕倒在雪地里,整整病了一个星期。
谢之珩约定好归期一拖再拖,可惜江玥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谢之珩只能离开了,但在他走之前,留下了一样东西。是一块白如月色的佩玉,只是白玉微瑕,在佩玉的右上方有一小处墨色。佩玉通灵剔透,瑕不掩瑜。江玥醒后十分宝贝这块佩玉,从不离身。
这天,望舒师兄在背后宠溺地笑着摸了摸江玥的头,“玥儿在想什么?”
“望舒师兄好。”江玥回过头,脸上愁眉不展,“但去数日,有些想念师弟了。”
江望舒安抚江玥道,“此何难之,只待你及笄便可下山。
江玥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可是还要等五载呢。”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五载还要等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