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灵子沉默了,一向稳重的卫哲难得语气焦虑,她甚至有些感兴趣。
“这不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吻,你知道我经常……有类似机会,这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刻骨铭心的吻,但它的冲击力却有生离死别,刻骨铭心的效果,你懂我的意思吗?算了你不一定懂,看你的样子应该很久没男朋友了……”
聂灵子两边眉毛都挑了起来:“anyway,我接了一个吻,然后这个吻让我焦虑症犯了,你说这是为什么?难道也是因为压力?我觉得说不通,她就是个小女孩而已,能给我什么压力,飞机遇到气流都比这个有压力,而且她水平又不高,一看就知道根本不会接吻……难道不是因为接吻?不对不对,我最近都好好地,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因为这个吻,就像在加油站里开了打火机,砰的一声,我就焦……”
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模样凶狠的男人:“焦你个头啊焦焦焦,不就是亲个嘴吗?又不会怀孕!”
聂灵子回头:“你别对我病人这么说话……”
男人一只大手伸过来关掉视频:“什么病人,再耽误我约会我让他变死人!”
江达琳辗转反侧时,邦尼正在乡下听取蛙声一片。她看了看时不时冒出来的信号,想了想,整理好头发开始了直播。
已经是深夜,没想到还有不少观众。她笑着和弹幕聊天:“想不到这么晚还有那么多人,觉得心里暖暖的,唔……想约我见面?哈哈哈,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我在上海呀……这样吧,今天心情好……如果有谁送我十八支车队,我就答应和他见一面……不过估计不太可能……”
话音刚落,十八支车队浩浩荡荡从直播间刷过。
邦尼瞪大眼:“呃,哈……谢谢……谢谢西区萨特的十八支车队……”
很快,她收到西区萨特发来的消息:“怎么,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邦尼捧着眼睛发呆:“有点意外。”
空荡荡的豪华公寓里,薛义一个人坐在窗前看手机:“不会是不敢见面了吧?”
“怎么会,我这人言出必行,从不耍赖。”邦尼抿了抿嘴唇,“不过最近我没时间,等过一阵吧。”
“没问题,时间你定,地方我订,只要别食言就行。”
邦尼输入一个OK的表情,长吁一口气,躺在长沙发上,静静望着天花板。
江达琳望着渐渐变亮的夜空,跃起身拿起钥匙便冲出了门。她去了邦尼在的乡村民居,一个急刹车停在门口,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敲门。
坐在窗前的八宝桌前,江达琳头也不抬吃泡面,发出巨大的嗦面声。
“你俩真亲了?”邦尼长叹一口气,“你说你、你跟谁亲不好啊你跟卫哲亲!就你这水平,一个谭师兄就把你整的欲仙欲死了,换了卫哲这种段位的高手,不是我说,你会被他嚼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江达琳抬起头,举着空碗问:“泡面还有吗?”
“没了,就找着这一盒,本来我以为是那种有Roomservice的精品民宿,所以什么吃的也没带,谁知道这儿只有Room,没有Service,反正林肯去买早饭了,你先忍忍。”邦尼说完又坏笑,“喂,跟我说说,感觉好不好啊?”
江达琳不可避免地回想当时的场景,她打了个冷颤,视死如归般地点点头。
邦尼兴奋地拍桌子:“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了!”
江达琳红着脸:“他很好,我好像不太好。”
“废话,人家是打着不婚主义招牌的正经玩咖,你在他面前,连菜鸟都算不上。”邦尼给她支招,“死扛,必须死扛,除非卫哲先向你表白——当然我觉得这不可能——否则你一定要扛住。”
江达琳瞪大眼:“你是说,让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你们俩不仅仅是朋友,你们还是同事,是合伙人。这么跟你说吧,男女之间的事情,一旦挑明了,就没得挽回了,一定会对对方产生猜测,会疑神疑鬼,会不自觉地去关心对方的私生活,那你们还怎么公事公办啊?所以你只能装傻,哪怕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卫哲和你两个人,你也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认。”
邦尼啧了一声:“你看着吧,明天你们上班遇见,人家卫哲肯定装傻。”
昨晚的场景在脑海中重复出现,江达琳使劲甩了甩脑袋。
周一早晨,江达琳开车到了停车场,她小心翼翼朝四周看,随后到了一眼固定车位,瞬间放松下来。
四周是匆匆赶来上班的白领,江达琳拿着手机给邦尼发微信:“没看见他的车,肯定还没来,我今天早出门果然英明,一会儿到公司往办公室一躲,中午叫外卖,不到下班绝不出来……”
而她前方,赫然是英俊帅气的卫哲。
江达琳语塞,迅速后退,溜进消防电梯。她气喘吁吁爬楼梯,躲在门后目送卫哲走进大办公室后,才做贼一般跑到自己办公室。
卫哲坐在座位上,把玩着皮手环,他翻着微信联系人页面,一长串美女头像从眼前略过,他看了看,没好气地将手机扔桌上。
路易斯送文件给卫哲,趁着卫哲签字的时候,八卦道:“喂,裴大小姐没来上班,大家都在说,是不是你拒绝了人家,伤了人家的心啊?”
“我怎么知道。”
路易斯目测卫哲今天吃了枪药,拿起文件要走,就被卫哲叫住。
卫哲斟酌道:“我有个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我有一个朋友,他在无意中,和他的女同事,接吻了……”
路易斯停下脚步:“之前毫无预兆?”
“毫无征兆。他本来是去探病的,谁知道就这么一来二往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