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哲轻轻摇头。
“你在哪儿听说的传闻,你让他到这儿来说。”
卫哲还是摇头。
“16块这个价格,不是随随便便定的,是在充分评估了我们公司现有业绩和未来发展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决定……”
乔云龙说完期待地看着卫哲,卫哲点了点头。
江达琳站在卫哲身侧:“这次上市乔广平董事长未能亲自带队,请问到底是什么问题?”
乔云龙略微不自在:“他生病了,就是一些老毛病,上年纪了嘛,难免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
“所以乔董事长这次是不会来了?”
“这个……要看他的身体状况。”
江达琳追问道:“一年前你们冲击上市没有成功,是不是因为乔广平董事长和令堂离婚而导致的?”
乔云龙愣住:“这个要怎么回答?”
卫哲略微思考:“唔……首先你可以说,你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肯定不是财经记者,不然你不能长得那么漂亮。然后你可以回答,一年前我们之所以冲击上市没有成功,不是因为乔董事长离婚,而是因为晋元集团的合伙人模式没有得到认可,但现在新的政策出来,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哦……明白了。”
卫哲抬头问:“不过话说回来,乔总,一年前令尊为什么会突然离婚?”
“啊?因为我们的合伙人模式没有得到认可……哦你是问我他们为什么要离婚?”乔云龙尴尬道:“这个不用问吧,记者不会问的。”
“万一记者问了呢!”
“那我就说,你一看就不是财经记者?”
“……”
乔云龙起身:“那什么,我先去上个厕所。”
路易斯站在卫哲身后:“他好像挺忌讳这个问题嘛……”
乔云龙从洗手间走出来,迎面发现明显在等着他的卫哲。卫哲笑着颔首:“乔总,我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跟您分享一下。您看,作为您的公关团队,我们的责任,归根结底,就是八个字,排查隐患,扫除风险。”
乔云龙点头。
“而能够完成这个目标,我最需要的,不是您的钱,而是您的信任。我需要您对我绝对坦诚,特别是某些敏感问题,只有我们先了解了风险在哪里,才能提前设防,否则一旦有问题在我们未知的情况下暴露,那就真的是在救火了……”卫哲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其急急忙忙救火,不如提前找到火源消灭掉,您说是不是?”
“我很坦诚啊,你们还想知道啥?”
卫哲大步走会会议室,会议室的其他人抬起头看他。
卫哲敲了下桌子:“乔云龙一定对我们有所隐瞒,而且我看他是不会愿意对我们说了。Anyway,他不说,我们就只能自己查。他越是不肯说的地方,就越是要狠狠查。”
路易斯和安东一起敲键盘,调出来乔广平和乔云龙的一系列资料。
路易斯盯着屏幕:“乔广平,晋元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十七岁那年顶替父亲的工作,进入灵遥县第二纺织厂,从底层小工一路做到厂长。从国企出来后,乔广平承包了一家小型服装厂,在二十余年间,拓展出包括服装、物流、仓储、房地产等多个板块业务,打造出属于他的商业帝国。他提出的“勤思苦干巧攀,创新创收创业”的口号在当地人人皆知,是晋元集团的企业形象。”
安东跟着说:“乔广平长年高血压,曾经发生过两次小中风,但一直坚持带病工作,标准的劳动模范。”
“乔广平的妻子谭丽是乔广平在服装厂的同事,两人的感情一直十分和睦。但一年前,乔广平忽然提出与谭丽离婚并重新划分股份,导致IPO搁浅,从此和家人的关系变得十分僵硬。乔云龙是乔广平和谭丽的独子,大学毕业后回家继承家业,从服装车间的一个打板工人做起,一路做到执行总裁的位置。深得员工好评,被视作是乔广平的接班人。而且由于乔广平的身体原因,所以这次带队冲击IPO的人变成了乔云龙。”
卫哲比了个手势:“OK,那我们来看疑点在哪里。”
路易斯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至少没有跟这次上市有关的问题。”
卫哲淡淡道:“那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因为从来没有哪家上市公司是毫无瑕疵全盘完美的。”
“那只能说明乔云龙有意……”突如其来的失语,卫哲皱了皱眉,眼神惊慌,试图寻找后面的话。
江达琳离他最近,感受到他的反常,她猛然开口:“有意隐瞒?”
卫哲忽然透过气来,淡淡道:“对……有意隐瞒。”
斯黛拉凑上前,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你能想象那种情形吗?所有人的都看着我,可我就是说不出来。那感觉就像、就像我面前的水池里有满满的一池鱼,我看这些鱼在我面前游来游去,但我伸手去捞,却怎么都捞不到,一条都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