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的老百姓砍伐树木,打造木梯,难怪每一次攻城的时候,匪军们那简陋的木梯明明被摧毁了一大部分,下一次又会拿出数量不少的木梯,敢情是在不断补充啊。
仅仅是这样一算,被裹挟在营地中的百姓数量就超过了3000人,谁知道这是不是全部的数量啊,说不准营地中还有更多被裹挟的老百姓呢。
对这些老百姓,匪军的头目们自然不会有多好,随意打骂都是家常便饭,若是干活不认真、偷奸耍滑,那更是敢直接杀掉了,当然更加不可能给他们充足的食物,让他们真正的吃饱。
人一旦吃饱了饭,各种心思就会冒出来,哪怕营地中的匪军需要这些老百姓干一些沉重的体力活,也绝对不会脑残地让他们吃饱肚子,顶多就是让他们饿不死,这样才能够一直控制住他们,让他们有力气干活、没有力气反抗。
换言之,五名老百姓乃至十名老百姓的口粮估计也就与一名山贼的口粮差不多,通过炊烟数量判断人数的方式自然也就不准确,要少了许多。
考虑到这个因素,此刻大营中的山贼、土匪以及老百姓的数量全部加起来,肯定是要超过1万人,甚至超过1万5都是极有可能。
摇了摇头,叶白有些疑惑地问道:“既然城外大营中的匪军兵力充足,为何一个上午都没有发动过一次攻击,这可有些不太对劲啊?”
对于城外大营中的匪军规模,叶白也有一个判断和了解,他询问王翦,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弄清楚大营中到底有多少山贼、土匪,而是想要知道,对方为何不进攻,白白浪费大半天的时间。
哪怕是不懂兵事的人也知道,在攻守双方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作为进攻一方,应该充分利用好兵力上的巨大优势,轮番攻击城墙,不给守军休息的机会。
只要时间一长,得不到充分休息的守军,就算再精锐,也会被活生生拖垮,从而守不住城墙,但这帮匪军完全不是这样做的,这就让人有些奇怪了。
“大人所言甚是,匪军现在的动作是真的不符合用兵之道,或许是他们之中没有知兵之人,也或许是内部山头林立,攻了两天,发现损失太大,不愿意白白损失兵力,这才僵持了下来。”
“各种情况都有可能,但是属下真正担心的是,这帮山贼还有着别的目的?”
王翦脸上的神情也很是凝重,让一直看着他的叶白也感觉到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位可向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佬,从第一天发现数万匪军包围了安城县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没有变过,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如今露出这等表情,绝对不正常。
心中一紧,叶白的声音都有些急促了起来:“王翦,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面对叶白的询问,王翦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有足够的情报,属下也无法判断,只是安城县绝对不对劲,都已经被包围了两天,除了府军在坚守城墙,县衙的官员们却没有任何动作,更加没有协助府军守城的意思。”
“不管那些官员与府军有着什么样的矛盾和冲突,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能会拖后腿,安城县若是失守,大批匪军进城,他们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除非他们愿意投敌。”
“就算他们还有后手,能够逃出安城县,可作为一地父母官,擅自离开辖地,按大秦律法,可是要杀头的,就算有人力保,也会丢官免职,如此两败俱伤的方法,我不信那些官员们会采用。”
听着王翦的话,叶白神情也是有些激动,因为这些事情他也觉得不对劲,但却没有王翦这般清晰,如今这些话可谓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对,对,对,我也觉得很不对劲,可却是说不出来,还是你看得清楚。”
王翦作为战国四大名将之一,或许不是四人当中统兵能力最强的,但却是四人之中,下场最好的,由此可见其政治水平绝对不差,对于某些政治上的龌龊,哪怕不屑于使用,却绝对见过。
真要是安城县的那些文官们出于文武之争,或者其他目的,有小心思、搞小动作,这一位应该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大人,县衙那边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更是不得而知,杨校尉作为后曲统帅,却根本没有坐镇城墙,很有可能是城中正在发生某些我们不知晓的事情。”
一听到这话,叶白就感觉到一阵头大,受限于自身的身份地位,消息渠道有限,杨元嘉虽然看好他,也在拉拢他,但到底不是同族子弟,不可能像信任杨元青一般信任他,很多事情都不会向他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