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裴时萝对萧家当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还是有些怨恨的,她心底藏着些不为人知的话从无人可说。
&esp;&esp;她想说,那位萧大学士,才没有传闻中那么清高正直,他忘记了他的好朋友十几年,再想起来的时候,只是希望对方在死前解除儿女婚约罢了;而她那位名满京城的未婚夫,朗朗君子,也从来不曾将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未婚妻放在眼里过。
&esp;&esp;“我……想请祖母将它还给萧家。”
&esp;&esp;裴时萝攥紧了这块玉佩,对忧心忡忡看着自己的圆满说道。
&esp;&esp;圆满眨眼:“您真的想清楚了?可这是……最后一条退路了啊。”
&esp;&esp;裴时萝咬了咬唇,将玉佩拿起又放下。
&esp;&esp;将玉佩送出去,从此后她与萧家再无瓜葛,除了头上秦家赐予她的这片瓦,她再无容身之处。
&esp;&esp;裴时萝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她害怕,她胆小,她不知道秦家会怎么处置自己。
&esp;&esp;雪上加霜的是,秦家还有一位七表哥。
&esp;&esp;萧家是她最后一条退路,也是她心底留着的,最后一个抵抗秦曕的办法。
&esp;&esp;作为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她拧不过世子表哥,可是,作为萧大学士的儿媳妇,萧晋棠的妻子呢?
&esp;&esp;即便情形再坏,也坏不过成为七表哥风流账上转瞬即逝的一笔。
&esp;&esp;“前有狼,后有虎。”
&esp;&esp;裴时萝垂下头,嘟囔着。
&esp;&esp;若是传出去,怕是没人敢相信,她竟把萧秦两家比作虎狼之地。
&esp;&esp;白天时候苏雅慧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裴时萝顿时便有了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esp;&esp;“……如果只是因为想摆脱现在的处境,而寄望于不了解的另一个新环境,这是不明智的……是从一个坑里跳到另一个坑里……”
&esp;&esp;她越发觉得苏雅慧会读心术,怎的自己这些从不为外人道的小心思她竟都能猜到?
&esp;&esp;再想起白日里苏雅慧和萧晋棠两人的登对,和眉目间的“你来我往”,裴时萝便又犹豫了。
&esp;&esp;阿慧是她的朋友,若是她相中的郎君,自己当然不能横插一脚。
&esp;&esp;“我、我再想想吧。”
&esp;&esp;裴时萝怂怂地把玉佩又收了起来,颇为惆怅地上床睡觉了。
&esp;&esp;只是不想这一晚,她又做起了那许久没做的预知梦来。
&esp;&esp;……
&esp;&esp;敲锣打鼓,人声鼎沸,一片热闹欢腾,装饰地精致又喜庆的婚房内,榻上正坐着一位凤冠霞帔的新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