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之水一脸焦急的冲到简兮面前,“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都关进地窖里,冬令呢?”
仔细朝四下打探了一番,见阁中的摆设安然无损,依旧是赏芳宴结束后的摸样,虽说因来不及收拾而略显凌乱,倒也没有被疯狂扫荡后的狼藉不堪,唔……吓死她了,还以为绯萦阁突然大祸临头,被哪群不长眼的东西给打劫了。
“之水和清幽留下,其余的就散了吧。”简兮漫不经心的倚门而立,暗沉的目光却是落到了暖日阁上,一众姑娘公子见她面色不善,立刻不再多言四下里散开,清幽皱了皱眉头上前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阁主一向对任何事都云淡风轻,还是第一次露出这般沉重的表情,之水和清幽心底都禁不住一沉,却也耐心的静待着简兮的吩咐。
“昨晚,九王爷带着阴宗叛离了帝都,黑市的洛爷煽动整个东市逼宫造反,结果被黄雏带兵镇压,但洛爷派了许多杀手去暗杀朝中大臣,虽说他们大多都应邀来参加赏芳宴,在我们的保护下幸免于难,但毕竟还是让洛爷得手了十几人,咱们这绯萦阁虽一片平静,但西市之外的帝都,怕是已经变天了。”
“那阁主也用不着将我们都关进地窖!”清幽不满的瞪着简兮,“咱们家的姑娘公子虽不是绝顶高手,但防身自保也绰绰有余,绯萦阁里有哪个是贪生怕死之徒,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洛爷定是对绯萦阁做了什么,阁主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面对。”
简兮转身往椅子上一坐,怡然自得的端起一杯香茗,“昨晚你们也不是没有看见,堂堂逸盛皇朝的清微帝大驾光临,又怎用得上我们去劳心劳力,本阁主只是不想徒增不必要的麻烦,不想让我们的人受到半点损伤。”
她拖着下颚沉思了片刻,“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阴宗少主会亲自现身刺杀圣上,而我也一直都未告诉你们,阴宗少主,便是堕魂司副总管腾影。”
“腾影?!”之水和清幽的脸色顿时一变,随即咬牙切齿的望着简兮,“他就是那个让冬令痛苦了半辈子的阴宗少主傅千诺?阁主到底在想些什么!怎可不动声色的让他在冬令身边待了五年!”
对于冬令的过往,她们虽然都只字未提,却也都彼此了然于心。绯萦阁是什么地方,所有的秘密在这里都无所遁形,只是出于尊重才彼此心照不宣。在她们看来,冬令完全不必为过往负任何责任,虽然身上背负了无数命债,但那些皆不是出自她的本意,经历了那般惨痛的过往,她能活下来犹算她命大,她绯萦阁皆是自私自利的护短之人,才不管外人如何看待冬令,她们只知道,冬令因那段记忆吃尽了苦头,她不该再被牵扯进过往的恩怨中。
“那你们认为,本阁主是由他隐在东市和我们相抗,冷不防的冒出来对冬令意图不轨,还是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放他在身边,才可限制他行动保护冬令的安全?”简兮笑眯眯的耸了耸肩,“更何况,若非腾影一直和东市暗中联络,我们也不可能摸清洛爷的来路,也查不出阴宗和九王爷的阴谋,又怎能借赏芳宴保护朝中重臣的安全,避免帝都更大的动荡呢。”
“老狐狸……”清幽没好气的低声嘟囔了一句,脸色这才稍稍缓和,“腾影那个臭男人呢?昨晚没有抓到他么,我要带着墨香宫所有姑娘公子狠狠蹂躏他一万遍,让他也尝尝被人践踏在脚下是什么滋味!”
“被凤桐救走了。”简兮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可惜啊……眼看黄大人就要将腾影捉拿归案,圣上也可以粉碎阴宗和九王爷的诡异,帝都也可以得到稍许的平静,没想到凤桐突然临阵倒戈,不但救走了腾影,还揭穿了冬令以前的身份。”
“什么?!”之水气急败坏的一拍桌子,一脸怒色的对简兮吼道:“阁主起先不是告诉我们,凤桐是圣上最信任之人,他来绯萦阁是为了冒充阴宗圣子,混进黑市引九王爷和阴宗入局!若不是为了绯萦阁的安定,我们怎会受圣上威胁,瞒着冬令合力演这么一出戏,还由着那个小兔崽子在绯萦阁胡作非为!他竟敢背叛我们还伤害冬令,阁主要如何给我们个交代!”
“他的确是圣上最信任之人,所做的一切大概也不是背叛。”简兮将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或许他心中有什么考量,有什么我们不明白的深意,至少圣上并未因此而失色动怒,还配合他打开城门放九王爷一党安全离去。”
“不管他此举有什么目的,他都不该在腾影面前揭穿冬令的身份!”清幽双手环胸冷冷地盯着简兮,“瞎子都能看出冬令有多在意那小子,只有在他的面前再能安心的释放最真实的自己,他那么做,等于亲手拿刀狠捅冬令的伤口,你让冬令情何以堪以后又如何面对自己!”
感觉到了屋中浓郁的怒火和怨气,简兮嘴角勾起了满意的笑容,“所以,本阁主断不会便宜了九王爷和阴宗。”
她口气一变,多了几分沉冷的寒意,“你们立刻传令绯萦阁旗下所有商号,封锁九王爷暗地里的所有生意,再命人到九州各地放出流言,说阴宗亵渎神灵滥杀无辜,妄图谋害紫阳帝君再掀战乱,近年来各地的天灾皆是由阴宗触怒神灵而招来的天谴,最后,倾尽全力去追查凤桐的下落,抓回那个臭小子给冬令负荆请罪,让他给绯萦阁一个满意的交待。”
清幽和之水的神色顿时一整,眼底也泛出了冰冷的寒光,“阁主请放心,得罪了我们绯萦阁,便是不费一兵一卒,我们姐妹也要让他们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成为过街老鼠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吱嘎’一声,远处的暖日阁传来一声门响,之水和清幽立刻闭嘴,满脸同情的看着缓缓走来的冬令。
简兮一派悠闲的坐在椅中,似笑非笑的望着冬令肩上的包裹,之水脸色一变拉住她急切的问:“你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