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寻常百姓办户籍,需通过里正到衙门申办;此外有功劳贡献、或者德高望重者,倒也可以让衙门宽限登办,可是你……”
他特意停顿片晌,视线扫量了她一遍,声音里添了几分讥讽:
“你一个纵火杀人,把一帮恶民耍得团团转的……寡妇?想让衙门给你个身份户籍,怕是等下辈子重新投胎才有机会了。”
他怎可能看不出她在装可怜?
她无依无靠,同时也心狠手辣,十足十是个恶寡妇!
被他言语挖苦,关漓按下内心的怒气,双掌合十,冲他恳求道:
“你见多识广,肯定还有办法的,拜托你了!”
说着,她当真拜神似的,向他虔诚拜了起来。
沈冬七眉峰蹙了蹙,忙出声制止:
“你别磕了,我可还活生生的……”
风浪大,船摇晃得厉害,他站得累了,索性将竹篙一放,坐到船板上,仰头遥望天上的星辰。
“办法不是没有,却要伤财冒险。弄个假户籍至少得十两银子起,你……”
沈冬七扭头,目光和她平齐,望着她身上的穿着,问:
“有银子么?”
他眸色深邃,如同从夜空拽下了一角,填进他瞳色里。
被他这样审视着,关漓也下意识低头瞥了眼自己,无奈摇头。
“你不是有好几样法宝么?”沈冬七继续仰头观赏起星空来,眸底掠过算计:
“只需拿其中一样去换银子,也绰绰有余了。”
关漓怔愣了下,几乎立即就在心里否决掉这个提议。
她两根食指绞在一起,佯装为难道:
“哪有你说得那么值钱?”
关漓微微低头,眼尾余光却在偷偷窥觑沈冬七,随口胡编道:
“再说,也不是我想做就能做出来的;
除了吞藏刀片,其余几样东西,其实都是在山里捡的,只是刚好能助我逃出村子罢了;
那晚只顾逃命,东西早就不知道落在哪里,小艇也被江水冲走了。”
“捡的?”沈冬七不禁低嗤出声,好气又好笑:
“我竟不知扶山村原来是块灵地?什么好东西都出现在那边的山头,且还都被你给捡了?”
这么拙劣的谎,把他当傻子哄骗呢?
关漓脸皮厚,眨了眨眼,满脸诚恳地望着他:
“我就知道!说出来肯定不会有人信,所以我一开始也没跟你讲。现在迫不得已说了真话,你果然也不信……”
她脸上诚挚,心里却忍不住悄悄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