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的身份,连光明正大祭奠先人的资格都没有。
关漓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是还有个义母么?
“我稍好一些,我有个女儿。”
摆弄好衣纸,两人在街道稍站了不多会功夫,附近的住户也渐渐出来了,每家每户开始烧衣纸祭奠先人。
此时还未到子时,见百姓们都开始烧,关漓也把折好的冥元宝通通倒进火盆里,心中默念着原主,燃香点火……
纸扎人太大,无法塞入火盆,就在盆边烧了。
夜风拂过,火苗直直往上蹿,卷着灰烬彷徨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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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过后,稻穗熟透了。
有了足够多的变异蚯蚓做养料,添粥庵坡后的稻田熟得最早,关漓和空阳精力有限,两人商谈过,决定花钱请一批健壮的农妇割稻子。
稻茬子在田间叠放得整齐,空阳继续动用添粥庵的名义,带领了不少百姓去围观她们在田里使用打禾机。
割稻子能请农妇,但使用打禾机,还必须得关漓率先示范清楚。
于是,在众多百姓的注视下,关漓戴着斗笠,只身站在田里,抱起一茬又一茬稻穗,用起了打禾机。
百姓们传统的脱穗方式,都是先夯平泥土,再通过农具挑打的方式使谷子脱穗。
眼下,百姓们听着打禾机滚轴的声音,看关漓眨眼间就脱完了几茬稻穗的谷子,纷纷张大了嘴巴,议论不停。
虽然她从前在肆铺门前演示过,可那时用的是芦苇秆子,比不得亲眼看着稻谷脱穗,再整齐弹跳进打禾机的箱体里来得震撼。
本着惠民和打开肆铺声誉,关漓租价也不敢过高,对众人高声道:
“一天租例是一百文钱,因数量有限,每台打禾机最多只允许租出一日,若是家里田产多的,可以去肆铺登记,酌情放宽租期,打禾机效率高,可以几户人一同租赁回去,一两个时辰就能脱完田里的稻谷……”
闻言,当众不少人都有些动心,围观的众人不止平民百姓,也有家财殷实的,当场就有人表示要租赁。
关漓拽起搭在肩头的帕巾,擦去脸颊的汗水,匆忙和那人继续交谈,道:
“为防出现打禾机丢失情况,租赁前我们双方需要先签订契约,若是遗失,需赔付二百两银子。”
话音才落,全场哗然。
关漓表情无奈,耸了耸肩膀,道:
“小本买卖,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已经丢失过一台打禾机,时间紧急,无法赶在收割前打造出更多打禾机,唯有用这样的办法保护剩下的七台机器了。
一部分胆小谨慎的百姓被劝退,另一部分动了歪念的,听见要签契约,当场也歇了心思。
此时是上晌,围观过打禾机的用法,百姓们渐渐的也抬腿离开。
很快,坡后就只剩下关漓和请来割稻子的一批农妇。
关漓教会了农妇们使用打禾机,晒出了满身汗,赶忙寻遮阴的树影歇息去了。
田里,农妇们干净十足,把打禾机的踏板踩得乎乎生风,她们每人怀抱一茬稻穗,排着队地轮流用打禾机,效率惊人。
因此,正午前,农妇们就把七爿农田的稻穗都脱了谷,装进麻袋。
肆铺里今日有空阳看着,关漓在田间负责建工,见她们干活儿利索,也爽快发了工钱。
等农妇们一走,关漓爬上了一棵树,上半身隐藏在繁茂枝叶间,从空间拿出望远镜,开始观察起四周……
这一看,还真被她发现了躲藏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