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维内托小姐展现了女孩子的急智,就是,你发呆的时候就是我发言的时候:
“庄言博士对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我一一枚举给你听。第一次敲门,他拿了条蛇来吓我,然后得意的宣布,我存在条件反射缺失,而且我的瞳孔也没有缩小的迹象,证明我的进化链不连贯——我也不知道他在胡诌什么——于是他说我有可能是人工产物。那时候我就想揍他了!太自以为是了吧!蛇算个啥啊,人家根本不害怕啊,明明是他自己太弱了,凭什么有立场来对我评头论足啊!”
这句话戳了庄言的肺,他也不装睡了,暴跳如雷嚷道:“被告申请自辩!”然后也不搭理已经懵逼的尉诩,自顾自对着维内托小姐嚷道:
“你就吹牛吧!拿枕头把我打了个半死,还说没吓到?我是没带录音笔!否则录下你那声尖叫能让美声歌唱家五体投地啊!你吓的眼泪都飞出几滴了,瞳孔尺寸不变,你敢说你的反射弧是完整的?”
维内托气坏了,跺脚反驳:“流氓,骗子,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才没有哭!我,我觉得小蛇好可爱,我就叫了下。谁怕了?”
庄言振振有词:“你看你看,就是你这样的家伙,歧视科学,否认科学,所以才连我采集唾液的用途都不知道,你这是瞎举报。我宣布,你攻击我的论点的时候,基于你的无知,我会选择性屏蔽你的意见。好男不跟女斗。”
尉诩和陪审团看着这两个人内斗,无力吐槽,居然沉默了。
尉诩更是有坐过山车的跌宕感。他还没跟原告撕完,被告开始和原告撕起来,刹那没他什么事儿了,让他恍若隔世。
维内托感觉庄言的鄙视像一颗子弹穿过了她骄傲的头颅。她摇晃了一下,恼火嚷道:“哼!再搭理你我就是驱逐舰。庭上,给我判,狠狠地判,让他下辈子都把牢底坐穿。”赌气坐下。
尉诩茫然“啊”了一声,跟不上剧情展开的速度,还在那里懵逼。
旷古绝今的原告袒护被告的奇观草草落幕,刚刚还嚷着要撤诉的原告,三十秒后就翻脸表示和被告不共戴天,尉诩感觉有一口鲜血欲吐未吐,有种蹦极的惊险和虚惊。
庄言一身是胆浑然不惧,嚣张跋扈地追击:“你可以污蔑我的人格,你可以戳瞎我的双眼,但是你不能推翻我的理论!至少没有依据的情况下,你不能张口就说我是错的!”
维内托气急败坏,按桌站起来嚷道:“庭上,被告藐视本庭,你看他都喧哗成那样了!快判他个十年八载的!用行动教他做人啊!”
第八章 这是男人的事情,我不怪你
尉诩觉得,好累,这个庄言是怎么回事啊,我这样欺负他都没反应,那个女孩子不知道戳了他哪块痒肉,炸毛成这样,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啊!
尉诩看了一眼陪审团,他都没力气说话了,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好无聊,根本一点意义都看不到啊。
就好像去调戏一只兔子,结果戳两下发现兔子挂掉了,兴趣索然准备将就埋了的时候,兔子被猫摸了一下,瞬间复活,去跟猫咪嬉戏耍闹去了,这才顿悟人家是不稀罕跟自己玩儿啊!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那边原告和被告刚刚偃旗息鼓,陪审团的表决结果就出来了,六比五,同意判决。
但是尉诩宣读判决的时候,一点快感都没有了。他干巴巴地念:
“被告判处骚扰罪,跟踪罪,侵犯个人**罪。考虑被告态度良好,积极配合,酌情轻判,剥夺学术权限,自由权限,交通权限,保留部分工作权限以期戴罪立功,接受全天候布控观察。判决成立,被告有异议吗?”
问完最后一句,尉诩收拾东西,准备休庭。
没料到庄言有气无力地吱声了:“被告不服,申请上诉。”
尉诩呆了一下,惊愕地瞧庄言。
整个陪审团都鸦雀无声,直勾勾地打量着努力坐直的被告。
庄言打起点儿精神,嘟囔着说:“在等待上诉期间,上交一切权限,工作停止,等候传讯。”
陪审团想起一件事情。
这个栖凤基地是为了怒火凤凰号空天战机而存在的。
空天战机没有驾驶员就是废铁,如果陪审团承认这个事实,他们这一拨儿人全部要上法庭,在被告席上排排坐。
所以整个基地都在等驾驶员来试驾。
而驾驶员试驾的可行性方案是被告负责的。
也就是说,被告要是整天呆在宿舍舱里玩手机等传票,整个栖凤基地就得陪他等。
这是变相烧钱。
尉诩也呆了一下。他差点就被庄言骗了,他差点以为庄言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他向庄言投去凌厉一瞥,看到庄言也在懒洋洋地打量他,庄言用没睡醒的惺忪眼神,直视尉诩逼人夺目的剜肉目光,庄言没有躲闪,只是眼睛越眯越细,像一只打量猎人的狐狸。
这不是坐以待毙。
他策划反戈一击。
因为非我莫能为。
所以就是这么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