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总理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闪烁后,软化下来,深情和女儿对视,轻轻摇头,关切喃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们在打破平衡。”
“我不管。”小娴抬着尖俏的下巴,倔强地用最豪迈的动作抹掉泪水,和父亲对视:“江明宇怎么猜也好,流言怎么飞也好,他求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从保密条例上说,你们在违法乱纪。从更高的层面上说,你们在另起炉灶。”魏总理的牙齿轻轻哆嗦,不知道这隐晦的说法,女儿是否能懂:“如果你们失势,可能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你们得势,那每获得一份支持,都是在夺走一寸权力。”
魏总理干巴巴地说:“从他们的手里夺走权力,你们在玩火。一定会反扑的,有人一定会反扑的。连特勤卫戍部队都保不住你。”
“那我也不在乎。”魏东娴抬头仰望父亲,泪水滑到喉咙里,吞咽着说:“为了喜欢的事业,粉身碎骨又何妨。”
总理慢慢点头,干枯的大手轻轻揉着魏东娴滚热的五指,然后把女儿的小手捏在手心,双手捂住。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仅此而已。”总理温柔地说,唇角微笑,深邃的眼眶间绽放出欣慰。然后他抚摸了一下小娴泪湿的俏脸,叮咛:“补下妆。”然后推开魏东娴,拽开门,昂首阔步出门去。
小娴抓住门,忐忑地嚷:“你这是同意了?”
总理豪情万丈,哈哈大笑:“同意什么?搬家吗?唯独搬家不许。”他像畅快豪迈的诗仙,仰天大笑出门去,背影壮阔得像赴死的豪杰。
魏总理的车队扬长远去,绕过岗哨,拐上梧桐树荫下的大道,眨眼不见踪影。
凯迪拉克后面,特勤班长喘得像夏天伸舌头的狗,拼命拿帽子扇风,在烈日下眯着眼,指着从车上卸下来的一大堆少女行李,汗如雨下地向偎依在门后的魏东娴请示:“大,大小姐,照总理的吩咐,把这些东西放回别墅里去?”
魏东娴娇滴滴的抱着别墅门,露出半张脸,小声撺掇道:“把东西先搬过去放着,免的要用的时候拿不着。快搬上车。”
特勤班长扭头望刚刚才卸下来的行李,想起里面有脆弱无比的瓷娃娃,有轻拿轻放的化妆品,有价值千金的首饰盒,还有满载情怀的一箱书。
最重要的是,它们都很沉。
而他必须再把它们装到车上去,虽然这才刚刚卸下来。
班长对这父女俩都无语了。
暖秋的太阳幸灾乐祸地晒得班长油光满面。而没心没肺的魏东娴已经哼着歌儿蹦进别墅里去了,天知道她又会嚷着要带什么东西走。
特勤班长默默诅咒着魏东娴,捋起袖子,开始第三次把行李装车。(未完待续。)
405 进退两难的魏东娴
魏东娴的姿容在大院子弟里独树一帜,大伙起初诟病她的高贵冷艳。看到魏东娴连江明宇的帐都不买以后,顿时令人感受到了众生的平等,再没有人对她表示不满了。
当然,除了江明宇。
所以,这次魏东娴孤注一掷地推销“经济长城”政策,亲者痛仇者快,各方上下都喜闻乐见。魏总理动摇不了魏东娴的决心,提心吊胆地关注她剑走偏锋的决策;江明宇恨不得魏东娴身败名裂,期待她能低眉顺眼地嫁入豪门。而梁俊平则心急火燎地四处抱怨,八方游说,准备联名辞职书,咬牙切齿地想让“经济长城”计划胎死腹中。
而苏行长顶住了四面八方的压力,默默贯彻了魏东娴的所有荒谬决策,操纵大量国有资本迅速逃离法国市场。成千上万的法郎被挥霍一空,兑换成黄金、白银、稀土、专利,涌入国内,作为战略储备积存起来。
央行上下,国家内外,到处都充斥了不负责任的窃窃私语,计算着年轻妄为的财政副部长离开引咎辞职还有多少天。
新闻界遭到了相关部门的强力干预,压下了几十封文采飞扬的新闻稿,对财政部的大动作不予报道,装聋作哑。
在黑云压城的暴雨前夕,苏行长宛如伟岸的山峰,扛住了四面八方的压力和质疑。他向魏东娴提交梁俊平的联名抗议书时,只是举重若轻地提醒了一句:
“梁俊平已经联合了很多人,预备在下一次财政峰会上正式讨论你的问题。好自为之。”
魏东娴惴惴不安,她决定再打一个电话。
铃响了半天,一个甜脆的女声接了电话:“军情二处,您哪位?”
“我是财政部。你家处长有消息了吗?”魏东娴捧着电话柔声问。
“啊,魏部长啊。处长去调查第戎暴动的党派详情了,还没回来啊。”肖璇客客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