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就叫出来。”景溯见她隐忍的样子,蹙起眉头,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唇,“为什么要忍着?”
之前受伤时也是这样,她明明中了箭,却强忍着,一声不吭。
柳凝垂下眼,适才情况危急,不容有失……她虽中了箭,却也知道伤得不重,只是痛了些,却也不是不能忍受。
又何必叫出来,分了他的心思?
此时脸颊被他捏着,合不上嘴,一声轻轻的□□便不受控地从唇齿间逸出。
“等一下会疼……不许再强忍着。”
景溯松开了手,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中似是有一丝痛惜划过。
他指尖抚上她的额头,将上面的冷汗轻柔拭去。
然后他解开她的衣带,褪下半边衣袖,露出左肩伤处,羽箭还插在上面,连带着被血迹沾染的衣衫。
伤口有些深。
景溯皱了皱眉,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架在烛焰上烤了一会儿,然后薄刃切开肌肤,将伤处微微扩大,以便于带着倒钩的箭矢拔出。
“唔……”
柳凝有些痛苦地皱起眉,她整个人伏在景溯膝头,半边肩颈赤裸,一只手臂无力地搭下来,而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捉住他的袍袖。
景溯见她这样,手顿了一下,唇角抿起,却没有再迟疑。
他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快,将箭矢取出扔到一旁,用药粉止住了血后,便将药纱覆在伤处,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
如此这番折腾下来,虽然没用多长时间,柳凝却依旧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汗湿透了衣衫。
她虚弱地躺在景溯身前,而他将则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她身上,然后双手环住了她。
他搂得有些紧:“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
“……”柳凝眨了眨眼,“如果你被箭射中了,受伤了,我也逃不了的。”
“……你傻么?”景溯顺了顺她的头发,低声道,“来北梁后我处处提防,死士暗中跟随,金丝软甲也从不离身……又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他原来身上穿了护甲。
这倒也不难想到,事实上柳凝中箭后,很快便想到,也许自己只是多此一举。
但这也不是她的错,那样的情况下,她来不及去想他有没有护甲、是否做足了防备;也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去挡那一箭。
甚至柳凝自己也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如她这般自私自利的人,也会有这么一天,奋不顾身地挡在另一个人的身前。
若偏一点,她就这么死了,她的仇怎么办?
柳凝埋在他胸前,微微苦笑了一下,声音却是镇静得四平八稳。
“殿下救了我那么多回……我怎么也得回报一二。”
“阿凝,”他默了片刻,开口,“你对我的感情……就只有报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