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望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他立刻警醒了起来,四下环顾一番,发觉自己并没有在什么陌生的、奇怪的地方,而是在风行镖局后院自己的房间里,才稍稍放松了些。
同在屋子里的,还有裴简。
此时他正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桌上的茶水。
“清醒了?”见他看过来,裴简笑眯眯地同他打招呼。
“我昨晚……”温南望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暗哑,他起身走到裴简对面坐下,拎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正准备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果断放下了杯子……然后默默看向正自斟自饮的裴简。
裴简看懂了他的表情,“噗”地一下笑出声来,“哎呀,这么谨慎做什么,是茶水啦……真记仇。”
要说温南望为何这么谨慎,那便不得不提他第一次喝酒的情形了,温南望向来不喜饮酒,他第一次喝酒便是因为裴简,这厮将酒水装在了茶壶里诓他,他一个不慎便喝了一盏,然后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完全不记得那天晚上他到底做了什么,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结果偏偏那晚兰时郡主遇刺险些丧命,他因为宿醉没有及时救援,为此越王还惩罚他去兰时郡主身边端茶递水。
他本就不喜饮酒,自这事之后更是滴酒不沾,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只是昨日他实在心情极差,便放纵了一回,因担心自己喝醉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便找了裴简过来盯着他。
“昨晚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温南望抬头捏了捏眉心,问。
“还好。”裴简回答。
温南望正要放下心来,便听裴简又开口了。
“就是死活要去见盛姑娘,我实在拦不住你,只得眼睁睁看着你从后院翻墙闯进了盛姑娘的房间……话说你翻墙的动作可真熟练啊,平时没少干吧。”裴简看了他一眼,揶揄道。
“……你拦不住我?”温南望磨牙。
“可不,喝醉了你简直一股牛劲,一副要拼了命的架势,非要去见盛姑娘。”裴简摇摇头,叹气,“我也不能真和你拼命啊,不值当不值当。”
“我进了盛姑娘的房间,你在干嘛?”温南望又问。
“我在外头等了一会儿,见你久久没出来,只得礼貌地去敲了敲盛姑娘的窗,结果你就赖在人家盛姑娘怀里,死死地抱着人家盛姑娘,我怎么叫你也不肯出来,还是盛姑娘说她爹快来了,你才肯起来……”裴简一边说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口中啧啧有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十三弟。”
温南望听得耳朵尖隐隐发烫,却也无法反驳什么,只是暗恨裴简这家伙有时候很靠得住,有时候又分外离谱。
想着昨晚自己也不知怎么冒犯了盛姑娘,温南望便有些忐忑不安,他决定去问问盛姑娘,顺便为昨晚自己唐突的行为道个歉。
温南望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他轰走了要看热闹的裴简,准备了厚礼,便往盛家牙行去了……既然是道歉当然要光明正大,于是他决定正大光明地登门。
今日恰好盛易川也从书院回来,父子三人都在,看到温南望上门拜访,父子三人态度不一,最热情的要属二哥盛易川,他先前便觉和这位温大人一见如故,此时见他登门,倒也十分欢喜。
“温大人。”盛易川上前拱手欢迎。
温南望亦拱手含笑道:“盛兄见外了。”
盛易川便顺竿爬,与温南望排了排年纪,发现自己虚长一岁,便叫上了“贤弟”。
一旁的盛长桥和盛大哥看得牙酸,又碍于这位温大人的身份,且人家还结结实实帮了家中好多回,怎么也不好将人轰走,只得捏着鼻子佯作热情地和他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