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大眼一伦,依葫芦画瓢,踩着小步冲上前,从腰间拿出一块乌漆抹黑类似抹布的东东,纯粹当丝帕使用,随手甩了一下,大大咧咧地叫道,“长孙公子你好,你好你好。”
君老爷的脸瞬时涨成猪肝色,那色彩变换的,真是令思思叹为观止。
哇哈哈!思思在心里险些笑成内伤,抬眼朝长孙无月挤眉弄眼。那位无月公子,唇角连连抽搐,憋着笑,很痛苦的样子,一直在隐忍。
思思哈哈大笑着蹦到他面前,用力扯扯他的袖子,“长孙大哥,你甭憋了好不好,你憋着我会不好意思笑。”
“噗。”
“哈哈哈。”思思甩着抹布仰天大笑,无巧不巧,让手里的抹布凌空飞了出去,恰恰命中君老爷的脸。
于是,丞相老爷那脸狗屎绿,思思无意之中瞥到一眼,才压下的笑又骤然爆发了。君老爷看看思思,再望望长孙无月。隐忍,他暗暗告诫自己,绝对要隐忍,万不可在贵客面前失了端仪!
“长孙大哥,你今天怎么会来?”
“小孩子问东问西问什么问?去!”君老爷没好气地摆着手,“书画。”
“是,爹。”
“你招呼一下长孙公子。”
“不必了丞相大人。”长孙无月先一步打断君老爷的话,淡淡笑道,“我此番来,事情办得已差不多,只是顺道过来探望一下思思。”
“思思?”
“便是婉儿姑娘。”长孙无月急忙改口,笑道,“既然见她并无大碍,那我也不打扰了,就此告辞,诸位。”
“呃,是是,是。”君老爷赔笑着送他来到门口,转身冲思思直瞪眼,“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送长孙公子?”
思思吐吐舌头,背着手跟随长孙无月出了大厅,扶住蘅儿走了一段路,直至瞧不见丞相大人的身影,这才轻轻哼了一声。
“思思,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蘅儿紧张地摸索她的小手。
“没有没有。”思思笑嘻嘻地翻覆着晶莹玉润的手掌心,抬眼望向长孙无月,“长孙大哥,你来问我要宝衣的吗?”
“你别误会,那件宝衣,你就先留着防身用吧。我只是找你爹叙叙旧,顺便看看你,见你无恙,我就放心了。”
“嗯。”思思笑着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蘅儿,你不知道那件宝衣好厉害哟,穿上它之后,简直就是刀枪不入。哈哈!”
“你还笑?你是堂堂相府五小姐,怎么处境这么凄凉啊,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奇怪了!他们要怎么对我,与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也不是我重要的人,我不在乎。”思思吐吐小舌头,挽起蘅儿的手臂,歪过头,与眉眼间含着淡淡笑意的长孙无月对视一眼,忽然叫道,“对了长孙大哥,我听书画说,你是北方大商人?你来这里做生意的?”
“嗯。”长孙无月点点头,“我三天后便要回去了,思思,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反正你也不喜欢这里,倒不如跟我们一起离开,换换环境也好。”
思思眸光一黯,低下头,下意识地踢着足尖,“我……我跟蘅儿说过了,我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
“长孙大哥,谢谢你的好意。等过些日子,我会把宝衣完整无缺的还给凤三娘。”
长孙无月注视着思思,良久,默默点点头。
“婉儿,婉儿!”书画垂着头,一路小跑,来到思思他们面前,整张脸微微泛红,头也不敢抬,目光更不敢胡乱瞟到长孙无月脸上,只顾低着脑袋看自己足尖。
“怎么啦?是不是老头子找我?”思思没啥好气地问道。
“嗯,宫里刚刚来人了,说是……奉了木贵妃娘娘的懿旨,传婉儿你入宫一趟。”
“进宫?”思思瞪大眼,伸手掏掏耳朵,“我没听错吧,要我进宫?”
“嗯,那位张公公听说还有点来头,是大内总管李德全李公公的挂名干儿子……”
“我管他挂名不挂名,还不就是个死太监,丫的这年头,太监里没一个是好人。那啥木贵妃,我认都不认识她,她叫我进宫我就得进,她叫我死我就得去死么?我谁高兴理她!”
书画张大嘴,望着滔滔不绝的思思,半响,才迫使自己回过魂来,“婉……婉儿,你你,你在说说什么?”
“我说谁爱进谁进,我不进宫。”
蘅儿温柔地握住我的手,“据我所知那位木兰春木贵妃是当今皇上的宠妃,思思,你千万莫得罪她。虽说她与你有姻亲关系,不过……”
“姻亲关系?”思思茫然地望着他们,“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书画,那位木贵妃和我有什么关系?”
“婉儿你?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木贵妃娘娘是咱们表姐呀。她是已故大夫人的亲侄女儿,你……你这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