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你又想到什么鬼点子。”刘彩霞对于自己儿子,绝对可以说,他撅个屁股,都知道要拉什么屎。
顾光盛转了转眼珠“娘,你别冤枉我,我这不是想着牛娃子他们刚来,一定不熟悉村里洗澡的地方。等你剪完,我带他们去。”
“奥,你带他们去,就没时间剪了呗。”刘彩霞看透他的算计。
“哎呀,娘,我不是怕你累着吗?我不着急,开学之前剪就行。”
嘴上答应地痛快,顾光盛心里想的却是,拖到开学,提前跑掉。
他早已打定主意,等开学,要跟人显摆去哈市做的发型。
现在剪了,不就影响他吹牛b了嘛。
刘彩霞原本是担心牛娃子几人不自在才拉上臭小子。
他那几根毛天天摆弄,不用猜都知道是准备上学跟人炫耀,真当她看不出似的。
没点破,儿子大了,还是留点脸面吧,暂且放他一马。
有光盛打岔,牛娃子几人总算没那么紧张。
在乡下,没几个人舍得去城里剪头,不仅要花钱,还得要票。
大部分都自己动手。
像关有良那种糙老爷们,一般是用刀刮,手艺不好的,刮完跟狗啃地一样。
而当家女人们,大部分都是推子配剪刀,手法很是熟练。
比如大嫂的手艺就很好,村里相熟的人家,还会主动带着鸡蛋找大嫂剪头。
顾明月觉得等改革开放,大嫂绝对有能力开个理发店。
一边剪头一边唠嗑,只听刘彩霞问道“你大名叫什么?”
牛娃子有些窘迫“没有大名,都是院长随口起的。若是有人领养,由领养家庭重新起名。要么就等离开福利院时自己想个名字,平常都是叫小名。”
铁蛋和二妞他们没少被嘲笑,习惯性低下头不敢看人。
可这次,大家好像都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反而争先恐后地给他们出主意。
“那我们起个名,你们自己挑一个,过几天去上户口,就有自己的名字。”
三人猛地抬头,发现周围人眼睛里没有瞧不起,也没有怜悯。
真的只是很平常、很普通的对话。
他们不懂那种感觉是什么。
只是,在那一刻,他们不自觉地挺直腰板、抬起头。
直到他们上学,学了知识,才明白那种感觉名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