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梦多,岳定唐也是这样想的。
但他们两个加上老管家,却明显有些势单力薄。
万一又遇到上次的凶徒,只怕两人都要歇菜。
岳定唐望向沈人杰。
不等他开口,后者知机道:“岳先生,我可以一起,您看还需要再带两个弟兄吗?”
如果按照老管家的说法,那地下一层全是黄金,难保会有人把持不住,租界巡捕房的大部分人什么德行,岳定唐倒是有所了解,如沈人杰这般察言观色的不少,贪小便宜误大局的也比比皆是,还有许多洋捕,仗着肤色,自诩高人一等,根本不将华人放在眼里,未必肯听岳定唐指挥。
相比之下,反倒是沈人杰还靠谱一些。
“不用了,你回头给我一把枪,我要带着防身,先准备一下,半小时后我们就出发。”
沈人杰立正:“是!我这就去准备!”
趁着沈人杰去取枪的间隙,凌枢抓紧时间盘问老管家。
他看得出后者精力不济,思绪已经开始飘散,再晚一点,未必还能回答得出问题。
“你们家夫人出门的时候,阿兰有没有跟着?”
“有时跟着,有时不跟。”
“什么时候跟着,什么时候不跟?”
“我想想……夫人出门赴宴的时候,不让阿兰跟着,我曾听见她对别人说,阿兰不会说话,怕去了失礼,被太太们笑话。早年袁家还有一个阿青,略通文字,说话也机灵,夫人出门都爱带着她,但后来袁家一日不如一日,都让老爷抽大烟给败光了,阿青是自由身,也就离开袁家。”
老管家果然上了年纪,絮絮叨叨,一说起来就容易离题万里。
凌枢不得不提醒他:“你还没说,夫人什么时候才带着阿兰?”
老管家:“夫人有时候出门买东西,需要人帮忙拿着,像是去百货公司,或者是约了好友,就会带上阿兰。”
凌枢:“她约了什么好友,你记得吗?”
老管家:“我不敢过问这些,但有一回她和老爷吵架,老爷说了很难听的话,说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友,全是去见奸夫偷情的借口。”
凌枢:“那你家夫人是怎么回答的?”
老管家苦笑:“夫人说,老爷不仁,她也不必守贞,即便偷情,那也是老爷逼的。可依我看,这些都是气话,老爷对夫人,终究还是念旧的,否则这些年外面的莺莺燕燕从未断过,老爷也没想过要另娶新人。只是老爷这性子……哎!我也说不好,要是老太爷还在世,老爷必会收敛许多,不至于到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