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股脑从他怀里钻出来,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纪得瞪着明亮清澈的双眸控诉道:“你在我身边安排了人,我知道。”
&esp;&esp;否则怎么知道她的课表,知道她什么时候正值假期,知道她犹豫不定是留在纪氏还是找别的机会,掐着点给她发offer,真当是肚里蛔虫,了如指掌吗。
&esp;&esp;陆禾听闻,笑着亲了亲她的眼睛,将小人儿重新拽入怀中:“若不是那个败事有余的家伙,我早三年前就能追到你了。”
&esp;&esp;当年陆析的解释,想必还有下文。
&esp;&esp;静待他的说辞。
&esp;&esp;“我,想带纪得见见家人,望得到二老首肯。”
&esp;&esp;陆禾说得卑微,但这年头刚开始就把人带走,确实说不过去。
&esp;&esp;初三家宴确实重要,陆禾想带她一齐参加的心意着实强烈。
&esp;&esp;“纪得怎么说?”纪老爷子微微蹙眉,并不痛快。
&esp;&esp;“还没来得及与她说明,先来告知爷爷奶奶。”陆禾如实回答。
&esp;&esp;纪家二老见他心意已明,也不多加为难,只要孙女答应,自然也不会阻拦什么。
&esp;&esp;楼上的纪得在睡梦中鼾然正香,对参加周三家宴丝毫不知情,陆禾精心的一场策划,拉开了序幕。
&esp;&esp;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esp;&esp;这一觉稳稳当当踏踏实实睡足了12个钟头。
&esp;&esp;期间张姨打开门看到她熟睡的样子,便没叫醒她宵夜。
&esp;&esp;早上是被肚子的咕咕叫给吵醒的。
&esp;&esp;昨晚就喝了没几口汤,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
&esp;&esp;时针才刚过六点,走下楼,张姨已经在厨房忙活了,爷爷刚练了太极回来,正坐在餐桌前看当日报纸,奶奶想必还在睡。
&esp;&esp;陆禾也不在楼下,应该是还没醒。
&esp;&esp;这一饿,小米粥都都喝了两碗。
&esp;&esp;纪老爷子见她胃口好,想必确是身体无恙,也松了口气。
&esp;&esp;早餐过后,纪得又去补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才正正把这几天的亏缺补满。
&esp;&esp;从前十点就入睡的人,谈恋爱以后常常12点还在与心上人说着体己话。
&esp;&esp;这半把月下来,加上午休小憩倒也不觉得。
&esp;&esp;昨日稍稍打破了规律,这累上加累的感觉如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直将她吞噬殆尽。
&esp;&esp;纪得睁开眼睛,有那么几秒分不清身处何处。
&esp;&esp;睡的太深太满,她迟钝的寻顾四周。
&esp;&esp;不远处的老虎椅上,陆禾真低头看书,屋内光线昏暗,他只开一盏小灯,暖黄黄的,衬得他如梦如幻,真假难辨。
&esp;&esp;白衬衫在灯光的反衬下有了发黄翻旧的质地,衣角皱皱的拉出,配着牛仔裤相得益彰。
&esp;&esp;一如当初,海棠树下,他白衬衫配休闲长裤最是好看。
&esp;&esp;睡意朦胧的少女半撑着身体,颤巍巍地喊道,“陆禾,是你吗?”
&esp;&esp;男人抬起看书的脸,笑着看她:“醒了啊。”就好像已经在那里一世,只为等她转醒。
&esp;&esp;眼泪无预兆地掉下来了。
&esp;&esp;终于等到他来,这句“醒了”她等得好无望,终是等到了。
&esp;&esp;她直觉还在梦里,掐了一把自己侧脸,呀,好疼。
&esp;&esp;不是梦啊。
&esp;&esp;陆禾在她流泪的瞬间,已经放下书快步走至床边,却仍没拦住她掐自己的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