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总归是自己老公,还能离咋地?
简绕跟雷宏阔交代了两句,展开轻功,如风离去。
云唐身躯一僵,心神大乱,急追两步,天边却是连人影都没有了。
“云大夫,阿绕做什么去?”明央等了等云唐,开口问道。
云唐摇头,不知。
他按住胸口,用力之大,似能将那枚合欢佩揉进心尖上。
一句话的功夫,鹰公公就急得不行,连连催:“飞凰将军,快走吧,上京危矣,再晚就来不及了。”
以他的意思,昨晚就不该留宿小村,而是应该连夜赶路。
奈何明央非要顾及一大帮子,不是赵起不宜劳累,就是云大夫体弱,不是简绕矜贵,就是护卫苦寒,可除了赵起,那些人有何重要!
看看勇威侯府那八个废物,都拖着身躯顽强赶路呢,叫他们自行离去,他们也不走。
鹰公公觉得,简绕一等不是不能赶夜路,是矫情!
“飞凰将军,等马车马匹到了,咱家与您和乘安王便先行一步如何?快马加鞭,四五日可抵上京。”鹰公公建议道。
明央正随他走着,闻言速度一慢:“鹰公公是要叫本将军弃了这些生死之交?”
鹰公公看了看后面闻言面色冷沉的雷宏阔等人,皮笑肉不笑地道:“飞凰将军此言差矣,不过途中萍水相逢,何来生死之交?”
明央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一回,便是生死之交,本将军仗剑沙场之时,哪怕一个小卒,亦是生死之交,本将军甚至不知道他们名字,岂非连萍水相逢都不是?难道说弃便弃?”
鹰公公多年宫中行走,这还是头一次被外臣给下了脸。
他嘴角狠狠一抽:“哎呦飞凰将军,咱家哪敢这般自私?就是太过担心圣上安危了,失言之处,还望海涵。”
明央懒得同他计较,只问:“鹰公公前来宣旨,耗时几日?”
鹰公公细算一番,答道:“如今满是尸人,咱家历经千辛万苦,冒百死一生之险,日夜兼程,卧雪眠霜……统共十天十夜,终于追上了能扶大流之将倾、救圣上于水火的飞凰将军你呐!”
亏他说的自己一身功劳,最后还不忘恭维明央一把。
明央心不在焉地点着头,等他话落,才道:“四五日的路程,鹰公公却用了十天十夜,你这是置圣上安危于罔顾,视上京危难于无睹啊。”
鹰公公一愣,继而冷汗淋漓,欲加之罪,欲加之罪!
此话若入了圣听,他这颗脑袋就搬家了呀!
“飞凰将军……咱家,哦不,奴才知罪……”
“玩笑话,鹰公公莫往心里去。”
鹰公公举袖擦擦脑门,鹰钩鼻像是一柄危险的剑,老眼垂着,暗骂明央不给面子,又骂之前领命去驿馆的差役不是东西,这么久都没回来,不会被尸人吃了吧!
要是有了马车和马,策马扬鞭,就算后面那些人想跟,也跟不上了。
明央再顾及他们,圣意在身,没道理故意拖延行程,否则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落下来,明央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她此番戴罪立功,做得好,既往不咎,做不好,罪加一等。
鹰公公不怀好意地想着,可惜,奉命行事的那名差役迟迟不归。
倒是简绕回来了。
不仅驾着马车,还驱着十二匹马。
鹰公公突然感觉脸很疼。
雷宏阔和十一名护卫当即毫无顾忌地大笑,公主不愧是公主,从来没叫他们失望过。
简绕见他们笑的奇怪,眼神询问。
雷宏阔哦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将鹰公公方才的话学了一遍。
简绕面无表情听完,本来还想载明央和鹰公公一程的,算了吧。
示意雷宏阔等人上马,伸手给云唐:“来。”
云唐眸光颤了颤,欣喜一闪而过,却又化作浓稠的痛楚,看的简绕百思不得其解,牵住他的手,将人拉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