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绕回到家,将洗发水搁在浴室置物架空位上,打开花洒,冲了个澡。
吹干头发,睡觉前,拿着手机想要请假,明天不去上学了。
突然想起自己处于长期病假中,不需要再请。
同学群有“云唐”的名字,指尖在其染成火烈鸟般发色的头像上虚拂一瞬……熄屏,睡觉。
第二天,简绕的事在校网持续发酵。
她的个人信息被扒的干干净净,在小一干涉下,别人以为干干净净。
居然除了那张爆帖再没有其他污点,从小到大都是各科尖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俗称别人家的小孩。
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大概就是她的父母撑着她高考完先后辞世,对她打击很大,以至于请了长期病假,处于半休学状态。
一夕之间,成了绝世小可怜。
有多可怜呢,据可靠人士称,她父母白手起家打拼下来的产业快要撑不住了,名下六家连锁商超关门整顿,商户纷纷退租。
容氏白菜价买她家产业,如果再不签卖,面临破产负债。
住宅楼已经抵押了,且被人买下,明天便会流落街头。
人们总是喜欢宣扬别人的不幸,这些说法雪花般漫天飞舞,越传越是那么回事。
不然,怎么沦落到跪地给人那啥呢!
听说享受那啥的云某,别看外地来的,且听说还是农村乡下的,但人家有山、有林、有场,家里穷的就剩钱了,天天ktv、夜总会、俱乐部,头发颜色一周换七种!
要是讨好了这位爷,简家说不定还能绝处逢生。
“王八蛋!谁再扒小爷谁射到停不下!”
“你头发一周七种色儿!你全家都彩虹!”
“小爷有钱烧的慌,爱咋玩咋玩,少他妈逼逼!”
云唐又是三条动态,正面刚。
反观另一个当事人简绕,万年僵尸,绝不冒泡。
打个哈欠起床,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刷牙洗脸,梳了梳顺直的长发,换上一身运动装,外面再加件牛仔外套。
半年来,父母先后离开,使得简绕一蹶不振,尤其得知父母身体早就不好了,只是强打精神撑着她高考完才去住院,这让当女儿的,如何自处?
多少次觉得父母故去都怪自己不孝,以至病假成真,整日锁在家里,恨不得死了。
“咦?简绕起了?”
有人自行解锁进了家门,简绕正从二楼往下走,见状顿了顿,找出记忆里的这人。
“虹妮阿姨。”她唤道。
任虹妮是她父母公司的总助,多亏这位最近几个月一直过来照顾,不然简绕就算没被愧疚折磨死,也要饿死了。
“哎呦你这孩子,总算有点人样,过来吃饭,我买了煎饺,不用放冰箱了吧?趁热吃。”任虹妮一身职业装,应是利落爽快的人,此刻却有些泪眼婆娑,唠唠叨叨。
“好,马上来。”简绕进厨房拿出餐具,不止有自己的,还有任虹妮的,分摆好,坐下道,“一起吃吧,虹妮阿姨。”
“你先坐,我有点渴。”任虹妮把早点放在饭桌上,飞快地扭过脸,“我先喝口水,你吃着!”
她进厨房平复了一会,出来时端了两个水杯,眼睛红红的,眼神却放着光。
“午饭想吃什么?我要是有空就给你送过来。”任虹妮将一杯水放在简绕手边,发现孩子没有先吃,而是一直在等她,急忙喝了口水,掩饰发闷的鼻音。
“中午在外面吃。”简绕道。
怕是没空回来了。
任虹妮一惊:“你要出门?”
简绕点头:“嗯,出去逛逛。”
最近一次出去是昨晚,上一次是容宸约她,再上一次是开学,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