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没找到她,她为什么老不开手机啊?”
钟岳正走着的脚步猛地一顿,身体明显晃了一下,但只停了一下便快步走到玄关处,换着鞋语气平静地说:“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
“那你今天记得告诉她给手机充电啊,我还有话要跟她说呢。”
“好。”钟岳面无表情地答应着,伸手接过陈姐递过来的公文包,转身向外走去。
“快,快跟上。”
陈姐急忙给宇豪把书包背上,看着他一阵风似的超过钟岳跑向停在院子里的汽车。
第七十一章 吃憋
童恩走了。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走,挥挥手再见,过一段时间又见面了,即使见不了面,至少可以打电话或者在网上聊天。
她走了,没有和任何人当面告别,只是给这个城市里三个和她最亲近的人每人留了一封电子邮件,然后,像空气中的气泡一样,消失了,而且消失的彻彻底底,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好像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许卉双手托着下巴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童恩离开道森已经三个月了,真想她啊。没有了她,每天上班都失去了乐趣,童恩在的时候,许卉每天上班后处理完手头必做的事情,第二件事就是到童恩办公室报到,闲话五到十分钟,然后打道回府,心情超好地继续工作。中午只有童恩没有工作上的约会,他们俩就到楼下小餐厅,边吃午饭边海阔天空地乱侃,别提多惬意了。许卉在这个城市里虽然有很多同学朋友,但在公司里却只有童恩一个好朋友。许卉郁闷地想,没有人说知心话的滋味真痛苦啊。
坏家伙,说走就走,根本没把我当朋友,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连声再见都没说,这算怎么回事嘛。
一想起这事儿许卉就恨得牙痒痒,交朋友交得这么窝心难过还是第一次,可一想到童恩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离开这个城市,心里又一阵阵发酸。最难过的应该是童恩吧?想想她独自一人默默地离开时的心情,许卉就忍不住想哭。
许卉:
千万别骂我,也千万别恨我,不然,即使走得再远,我也会听到你的声音,那样,我会很难过。你是我在这个城市认识的唯一的好朋友,我会怀念我们一起工作,一起逛街,一起聊天,互诉知心话的日子,因为认识了你,在道森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
许卉,我只能告诉你,我必须走。这种方式告别,我真的很抱歉,或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但是无论我走到哪儿,我都不会忘记,曾经,我认识了一个美丽、善良、快乐的成都女孩儿。
你永远的朋友:童恩
你会难过,你就没想到别人也会难过?
死童恩,臭童恩,恨死你了。心里有事你为什么不说呀?朋友是用来干什么的?说出来至少心里会好受点儿。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惨,让人想起来心里就难过。每次一想起童恩,许卉就会把这封信打开,短短几行字,她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
吝啬鬼,写封信,还写得这么少,多写几个字会累吗?不过也是,每次在一起,总是她说的多,童恩听的多,这几乎已经成了她们之间说话的模式。童恩是个最好的听众,她那专注的眼睛永远让对方感到自己很重要。
童恩给她和钟岳、杰瑞各写了一封信,除了自己这封,其它两封她没看到,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都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后来她往发信的邮箱发了几封信,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对此,许卉始终都无法释怀,她总是猜测童恩究竟为什么一声不响地不辞而别,并把罪魁祸首归咎到钟岳头上。她不止一次气愤地对杰瑞说:男人都是善变和无情的。钟岳在童恩失踪以后虽然表现的很着急和担心,但在收到童恩的信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起和寻找过,最过份的是他竟然照样和以前一样上班下班,笑容满面地出席各种活动,好像他的生活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个叫童恩的人。
许卉真是感慨万千,也许在男人的心里,女人永远只是生活的调剂品,而事业才是他们最钟爱的爱人。就连一向被她称为情圣的杰瑞,在收到童恩的电子邮件之后,也只是沉默了一天,此后也不再主动提起童恩这个名字,面对许卉的气愤和耿耿于怀,他总是无奈地摇摇头说:“缘分自有天定,有变化说明缘分还不够。”颇有点儿参参禅的味道,让许卉哑然失笑。
唯一对童恩消失表现激烈的是季思明。当他接到杰瑞的电话得知童恩辞职的消息时,问的第一句话是:“要准备结婚了吗?”听到杰瑞说童恩已经离开本市,“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许卉正要怒诉此人毫无礼貌时,杰瑞则好整以暇地叫她回外间准备迎接季思明。果然,半小时不到,季思明像一阵旋风似的刮到了许卉面前,一双眼睛暴怒地像即将喷发的火山,看一眼就能把人烧焦。许卉张着嘴半天没发出声音,要不是杰瑞及时出来,许卉**自己百分之八十会被季思明的眼神杀死。季思明在杰瑞的办公室呆了足足两个小时,他们在房间里谈些什么,许卉听不到,所有也无从知道。只是,当季思明再从房间出来时,那双眼睛阴沉冰冷得像北极区域的千年寒冰,只一眼就让许卉冷彻骨髓。
当时,许卉看着季思明离去的背影,感到他就像一只被伤及内脏的猎豹,嘴角淌着血,但仍努力保持挺拔的姿态,不让对手有可乘之机。
许卉的感慨已经不能用非常来形容,因为季思明的表现完全吻合她这一时期的心情。这才是男人,这才是女人心目中重情重义的男人。闻知心爱的女人受苦,就该是这种肝肠寸断、疼彻心肺的反应。许卉有些糊涂了,钟岳和季思明的表现彻底颠覆了她心目中好男人的标准,或者说,她心里对男人已经没有了判别标准。
终于熬到五点整,看着杰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许卉无精打采地关好所有开关,拿起提包走出了办公室。一出大厦,迎面就看见了一张她此时最不想看见的脸,一股无名心火噌噌地往上蹿,她压住心火,当他是透明人一样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昂首走过,心里忍不住嘀咕:“真是不想看见谁就偏看见谁,最好别来惹我,否则,算你小子倒霉。”
正嘀咕着,被她漠视的人身体一闪快步走到她面前,一转身不左不右正好挡在了她眼跟前,许卉心里那个火啊,还真有不怕死的。心里想着,脚下故意一崴,“哎喲。”身体一偏,一脚踢在了挡在她面前人的脚踝上,疼得他顿时弯下了腰。
许卉假装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脚,反咬一口说:“这位先生,楼前这么大的地方,你干嘛非往别人身上撞啊?”
林一南被这一脚踢得差点儿坐地下。你想想,许卉穿的可是尖头皮鞋,那一脚踢在全是骨头的脚踝上,把个林一南疼的直倒气儿,嘴里嘶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听见许卉颠倒黑白的话,气得眼前直发黑,可还说不出反驳的话。人家说的也没错,人家走的好好的,你非往人家前头挡,明摆着是找踢嘛。林一南只能认倒霉,边呲牙咧嘴地直起身,边陪着笑脸说:“许卉,不认识了?我是林一南。”
许卉仔细看了看他,这才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林助理呀,这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大概又把这儿当成你们钟家的大客厅了吧?算我倒霉,出门没看黄历,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也用不着道歉。”说完,抬脚就走。
林一南气得差点儿没给背过气去,你还倒霉?我道的着歉吗?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一咬牙,一瘸一拐地追上去,叫道:“许卉,你等一下,我找你有事儿。”
“找我?鹏飞公司和我们好像没有业务往来吧?再说,现在是下班时间,有什么事情明天到办公室说吧。”嘴上说着,许卉脚下一步也没停。
这丫头今天是吃呛药了吧?林一南头疼得把脚上的疼都忘了,他三步两步追上许卉,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大声地说:“许卉,你站住。”
许卉腾地站住了,转身看着林一南,一字一句地说:“请问林助理,你在英国就学的这种礼节吗?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林一南的脸憋得快赶上动物园的猴屁股了,实在是顶不住了,从小到大都是女人堆里的宠儿,他哪见识过这么厉害的女孩儿啊。真想打退堂鼓了,可天生不服输的脾气又不让他后退,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真比在火上烤还难受。
看着林一南窘到极点的样子,许卉又心软了,她冷着一张脸站在那儿,口气缓和地说:“有什么事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