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进去。”
于厦闻言立刻追出去,他悄声开口:“他的毒什么时候发作?”
“最慢还有一刻钟。”于汇亦低声回答。
“好,你等会射准点,一定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
“知道了。”
大雾封山。
寒峰盖雪。
在天空中划出冷硬的弧度。
广袤大地一片寂静,飞鸟绝迹,走兽无痕。
唯连绵无尽的冰川峻岭傲然,于岁月侵蚀下画出冷硬纹路。
北灼言拖着沉重的身体在风雪中挣扎前行,脚下的雪被踩的嘎吱作响。
小小的脚印沾染着黑色血迹在雪地上歪歪斜斜。
却又很快被层层新雪无情掩埋。
体内的毒如汹涌的潮水般发作,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视线模糊不清。
眼前的世界被一层厚雾笼罩。
北灼言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向前踉跄了几步后,一头栽倒在深深的雪窝里。
他闭上眼睛感知。
身后的追杀似乎消失了。
北灼言咳了口血,抬手将眼前遮住视线的雪擦掉,轻声低喃:
“活下来了吗……”
他从雪中翻了个身,仰望着天空。
绒绒白雪如梨花瓣瓣落下,天空被灰云遮住,不透一丝光芒。
枯树的枝桠上叠着厚雪,似是不堪重负,发出细微的断裂声响,坠地后溅起一片雪雾。
雪虐风饕之际,视物唯余恍惚之影。
北灼言忍受着剧毒的疼痛,躺在雪中,不自觉地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他没见过雪。
北幽的时间似乎于温柔中停滞,永远四季如春。
那里不会下雪,也不会像这般孤独荒芜,不染生机。
三千里寒芒,壮阔又寂寥。
他在原地休息了片刻后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里的毒素虽不致命,却也让他再也没有力气行动。
北灼言捏住小腿,咬着牙将腐烂的血肉撕下,又丢了几团白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