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行在宣都下够了棋,闻言下意识地拒绝,并借机道出自己的目的,“你的画是从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少年直起身子,“是我自己画的!”
他已经尽量克制,得意却从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中暴露出来。祝鹤行注意到他唇色偏红,真真称得上是“唇红齿白,雪肌桃腮”。
“哦,你好厉害呀。”祝鹤行学着对方的语气,尾音上扬,像个哄人的坏蛋,“这画线条干净,色泽瑰丽,且富有生机,雅趣盎然。还有题字,”他最喜欢这个,不吝赞美道,“神仙执笔方能如此。”
少年约棋失败的失落一扫而空,瞬间飘飘然,脸白里透红得像颗鲜桃,好像祝鹤行再夸他两句,他就要烂出汁来。他伸手摸到一旁的画,“喜欢的话,送给你!”
祝鹤行想要,嘴上还在客气,“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拿着!”少年用过年塞压祟钱的气势把画递了过去,差点戳到祝鹤行的鼻子。
祝鹤行及时后仰躲过凹鼻之灾,伸手接过画,喜爱地摸了摸,说:“我身上只有手串值钱又能送人,但它是家舅赠的周岁礼,不好……”
“我什么都不要!”少年鼻尖一皱,有些不太高兴,“画是送你的,又不是卖给你,你把我当卖字画的吗?当然我不是说卖字画的怎样,我就是……”
他抿唇,语气闷闷的,甚至带了点鼻音,“我就是想送给你嘛。”
“谢谢,我很喜欢。”祝鹤行看对方还一脸郁闷,又说,“宣都大家,尚不及你。”
少年很好哄,一下就喜笑颜开。
这时有人敲门,“打扰了,船上提供鲜果切和十八珍笼干果盘,请问需要吗?”
少年欢喜道:“有果子吃!快进来快进来。”
小侍推开门,恭敬地跪在矮几前,将托盘上的两个圆盏摆好,说:“客人请慢——”
他语气恭敬而温顺,袖中却滑出一把匕首落入手中,猛地刺向祝鹤行的脖颈。
祝鹤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在匕首快要挨到下巴时抬手一挡,毫不犹豫地拧断了刺客的手腕。刺客闷声吃疼,被祝鹤行一掌打断喉骨,摔出门外。
从宣都到这里,这是第二十七个。
少年听见声响,惊惧地想要起身,却因为太过着急而往后摔了个屁股蹲。他闷哼一声,因为看不见而格外慌乱,“怎、怎么了!”
“没怎么,有人想杀我。”祝鹤行起身走过去,一把将少年提了起来,语气温和,“我把他杀掉了,别怕。”
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