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看见海面上印照出的俊麒灵那永恒的美丽身影。
………俊麒灵之传歌
疼痛又开始了,格琳强迫自己用牙齿咬住枕角。虽然房间厚厚的石墙外不可能有人听见她的呻吟,但是她也不敢大意。即使在精神上有了准备,胃部痉挛引起的疼痛还是让她无法忍受。她把脸一头扎进枕头,尽量不要再去伤及受伤的手,嘴里用她所能想起的最脏的话诅咒德拉卡的修道院。
痉挛缓解之后,她从嘴角边擦去带酸的唾沫。
一切都会过去,她勇敢地鼓励着自己。才几天工夫,这药怎么就这么上瘾?问题是,她对自己世界的毒品也不太了解,更不清楚在这里被投了什么药。她仅仅简单地推断,停止服药后的效果应该和在自己世界里的一样。考虑到她被投药的时间不长,她开始以为最多有些轻微不适而已,丝毫没有想到身体的反应如此剧烈。虽然说这么短的时间毒品不可能上瘾,但是她自觉有上瘾的症状。在家里时,隐君子脱瘾需要一步一步的来,逐渐减少毒品的摄入量。但是如果她面临的是脱瘾,而不是中毒,她情愿长痛不如短痛,干净利落的了结自身。
〃独立战斗。。。〃她嘴里断断续续地喃喃唱起战歌,思考着明天早晨该如何面对德拉卡首席大弟子的锐利眼光。周围肯定有她痛苦挣扎的痕迹,如果她无法把它们隐藏起来,那么整整一夜的努力坚持将毫无结果。
一想到那个首席大弟子,痛苦让格琳刻骨铭心。她回忆起那天晚上,当她毫无戒心地到达修道院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早上,她被一个笑眯眯的德拉卡信徒叫醒,说芭雅的黑溜石实验要好几天才能有结果,欢迎她多在修道院里呆几天,但是她的得以打工挣抵房租和饭钱。
格琳又饱饱地吃了一顿早餐。饭后,她感到身体有些怠倦,以为只是着了凉。她心里挂念着赫娜和里弗,他们一定很焦虑,不知道她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如果还能从因为她的无知所带来的损失里拯救出什么东西的话,她必须呆下去,把黑溜石卖掉。
早餐后,她接受了呆下去的邀请,但是告诉那个信徒她十分的疲倦,愿意自己出钱在床上休息一天。 当她钻进暖气尚存的被窝时,如同进了天堂一样舒服,当即就睡熟了。后来,同样是那位信徒给她带来了一碗美味的汤和热烘烘的黄油面包。虽然浑身乏力,可格琳的胃口并不差,又开怀大吃一顿,接着又昏睡下去。 次日清晨,她已经有了头昏眼花的感觉。这时,送早餐的改成了一个青年男信徒。在狼吞虎咽下第二碗甜粥之后,她还骂自己神经过敏,哪有害了病的人还有这么好的胃口?
格琳问她能不能找个地方洗一洗,目的是想把头浸泡在冷水里激醒自己。但是整个洗澡过程中,始终有一个满脸堆笑的女信徒陪伴着。
一想起这些,格琳就恨得磨牙,德拉卡的弟子们见到她这么一个轻易上当受骗的菜鸟,不知心里有多高兴!
热水澡使得格琳更加昏昏欲睡,正要提出回房时,另一个信徒敲着澡堂的门,说首席想见她,于是她被带到那高个女人面前。后者板着脸,非常客气地要她付清这两天在修道院的房钱和饭钱。
格琳把手伸进口袋,发现硬币没了。
这当然是必然的结果。
〃很遗憾,你一定弄丢了你的硬币〃 首席喃喃地表示同情。
一脸困惑,格琳极力想记起钱丢在哪里了。是飞云队员带她到岛面的时候?但是她依然清醒地记得当她在修道院里拿出黑溜石时,硬币都还在衣袋里呢。会不会就是在那时侯漏出了衣袋?不对,那她会听见它们掉在石板地上的声音。
痉挛又一次发作,格琳挺直了身体。但是这一次,想到德拉卡弟子们的虚伪,愤怒压抑住了疼痛。她记得首席弟子安慰她说不用发愁。她原想她很容易就能还清钱,还对首席弟子心存感激。反正她都得等待芭雅的实验结果,呆在这里干干活也没有什么关系。之后,她被带去交给一个浑身发抖,半聋半哑的老头,她要做的工作就是浇注蜡烛。她顺从地工作着,很少去注意周围。到了下午,她学会了怎样搅拌肥皂液。 臭气熏天的液体刺痛了眼睛,她直流鼻涕,可仍然没能激醒她的思维。她甚至没有问一问自己,如果她只在这里短暂停留,他们有什么必要还要教会她做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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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黑沉岛·沦落(46)
傍晚,她回到用饭的屋子。 晚餐吃的是烘烤的素火腿肠,味道像萝卜,还有菜丸辣味汤。格琳第一次和修道院那些被称为雄蜂的仆人们一起进餐,他们沉默寡言,目光呆滞。
通过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格琳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些仆人不是她原以为的患有先天精神缺陷,而是跟她一样,被投了药。 毫无疑问,他们也跟她一样,勇敢地,没有丝毫怀疑地来到修道院,自投罗网。但是为什么家人们不来寻找他们?除非家人们或许已经来过了,但是被告知他们的亲人已经悟道出了家。
格琳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叫苦不迭,她可是主动上门的火鸡,现在就等着催肥了挨宰吧。其实如果细心一点,本可以发现许多蛛丝马迹,可她偏偏就视而不见。在刚刚开始出现反常的嗜睡和怠倦时,她为什么就没有多长个心眼,问问为什么?
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直到有天清晨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活得不知天日,记不起到凯尔托有多少日子了。这事让她隐隐约约不舒服,有种打不出喷嚏的滋味。她揉揉眼,觉得很焦虑,但是转眼就把这事儿忘了。她常常痛下决心,说晚上躺在床上时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但是当夜幕降临时,她又疲倦得不想思考。
她并不认为是自己救了自己。
她双手抱头趴下,脸上汗腻腻的,揩干也没用,症状过一会就会重来一次。 她已经感觉到新的痉挛又要开始发作,于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上一次痉挛较前几次的要轻些,还真的有用。
颇具讽刺意义的是最终使得格琳醒悟过来的竟是德拉卡的首席大弟子。她来跟烛匠商量什么事情。这女人突然往道旁一闪,撞在格琳身上,碰翻了格琳手上刚取来的罐子。罐中的液体溅格琳手上,火辣辣的疼。她尖叫着扔下了罐子。液体并不太热,但是所溅到处,皮肤均被烤焦,出现了大量的红色水泡。格琳将烧伤的双手护在胸前,呻吟不止,几乎没有听见首席大弟子在说些什么。这女人让她停止哇哇大叫,说她不会因此丧命。一个信徒冷冷地说那液体油是做蜡烛用的香味添加剂,纯净状态下具有轻度腐蚀性,但没有毒。接着首席说她离开一会儿,去取医治皮肤烫伤的药。
开初的疼痛消失后,格琳独自抓着肿胀的手坐在一边,感觉想呕吐,但神志却清醒了。在此之前,她的脑子整天都像钻进了迷雾,懵懵懂懂。然而,此刻这难以忍受的痛苦却像一阵劲风,吹开了迷雾,让她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活得不知天日,纳闷自己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先前对此完全无所谓的态度使她惊恐不已: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