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奇按住她的肩膀,低声:“太晚了,水冷得很,你不要去碰冷水。放在那儿,我明天早上去洗。”
陈星凌心里头甜甜的,低声:“我没来那个,不怕冷水的。”
自她回到渝城,夫妻两人重新睡在一个被窝,他对她的日常起居就非常用心。
那时候她的身体很虚弱,他呵护体贴她,不舍得她干重活,也不让她随便碰冷水。
后来她身体恢复了,月事也恢复正常,他仍会在她每个月不方便的那几天包揽家里所有的洗刷任务。
“不,这两天太冷。”顾奇道:“你洗了以后手脚会跟着冷,还是我洗好些。”
既然他坚持,陈星凌便没有去厨房。
刘新年瞧见顾奇来了,微笑问:“阿奇,我唱的这歌好听不?”
顾奇的俊脸上只差写上“一言难尽”四个大字,艰难点点头。
刘新年幽幽叹了一口气,解释:“她很喜欢这首歌,总会低低哼着。这首歌的歌词太苦了……就跟我和她的感情一样。”
接着,他看向陈星凌问:“嫂子,你不喜欢这样的歌吧?”
“不喜欢。”陈星凌实话实说:“欣赏不来,也不会唱。”
刘新年晦涩笑了笑,道:“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吧。你嫁给了你喜欢的人,你喜欢的人也能给你一个幸福的家。”
“嗯。”陈星凌敷衍低声:“确实这样。刘哥,有些晚了,早些歇息吧。我让阿奇给你取一张厚实的棉被下来。”
“嫂子!”刘新年突然喊住她,眼神迷离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阿奇让你失望了,你会不会原谅他一回?会不会再给他机会?”
陈星凌微愣,本能看向一旁的顾奇。
顾奇苦笑:“刘哥,你醉糊涂了,快些睡吧。”
“我没醉。”喝醉的人一直坚持自己没喝醉,继续问:“你会不会?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陈星凌见他如此有些不忍,只好点点头给他答复。
“当然会,因为我爱他呀。他是我丈夫,是我儿子的爸爸。我有一大堆的理由必须给他机会,可能还不止一次。”
刘新年听完,懵在原地一动不动。
“……理由?可她好像没有理由。”
陈星凌垂下眼眸,低声:“刘哥,人生一直在往前,时间从不会因为某个人的不幸或幸运暂停过一秒钟。你说她等你那么多年,可见她为你牺牲了许多。女人的青春也就那么几年,她用最宝贵的时间心甘情愿等着你,显然是真心爱你的。”
“那——那她为什么不多等几个月?”刘新年狐疑低喃:“她对我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情深似海也比不得。”
陈星凌叹气道:“她一直悄悄为你付出,你却没法回应她。你没资格要求她一直等下去,她也没必要再把年轻的美好岁月都用来等你吧。没有希望的等待,那该是多么煎熬。她不能一直等在原地吧。她去追求自己新的人生,你得为她高兴才是。”
刘新年听懵了,转而缓慢歪倒在贵妃椅上。
“我……我一点儿也不高兴。我离婚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特别高兴。因为我好不容易办到了,那个等我爱我的人却不见了。我是为了自己离婚,也是为了她。”
“刘哥,别说了,睡吧。”顾奇听不下去了。
刘新年哀怨低喃:“阿奇,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是不是?”
“没有。”顾奇道:“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你讲情义重信用,为人仗义又明辨是非,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至于你的感情婚姻领域,跟我关系不大,我评价不了。”
刘新年却非要答案不可,转而看向陈星凌。
“嫂子,那你来说吧。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
陈星凌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实话实说,你在感情和婚姻领域实在太差劲。首先,你没法经营好自己的婚姻。婚姻是两个人的,不是单方面一个人的。尽管有对方的因素在,但你也不是毫无责任。”
“……对。”刘新年迷糊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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