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虽然不会做,但却是见过别人做的。当下就和秀儿详细解说,秀儿心灵手巧很快就明白了,两人仔细地讨论了裁剪、缝合的要领。趁此机会,随心将现代服饰观念带了进去。她来到古代这么久,却一直很不习惯古代的服饰。没有扣子,没有拉链,什么都要用衣带绑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得很是头痛。无奈她自己做不来,只能买成衣,因此只得忍耐。现在可好了,有个会做衣服的在身边,那还不赶紧按着自己的需求来?拉链虽然是没办法啦,扣子还是可以办到的。
秀儿觉得随心要求她做的棉袄很是奇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不做得出,心中忐忑。随心发觉她有些紧张,安慰她:“不要紧的。你就按我说的做。即便做坏了也没关系。多试几次,我们一定可以成功。”
“是。”秀儿心中稍安。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于是,随心便让秀儿去歇息。
“秀儿先伺候公子歇息,然后再去睡。”
“不必了,你去睡就是,我不需要人伺候。”
秀儿不肯。坚持去打了盆水,拧干了布巾递给随心,待随心洗了脸,又去打水,要给随心洗脚。随心无奈,这样子弄得她跟废人差不多,实在是颇不习惯。坚持自己洗了脚之后,秀儿将洗脚水端去倒掉,随心便脱衣准备上床。反正她不睡,秀儿也不会去睡。她又惊又吓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让她安心休息算了。随心脱了短袄正准备上床,就听到背后想起秀儿的惊呼:“啊!你,你,你……”回头一看,秀儿指着她,张口结舌。
“怎么啦?”
“你,你是女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自从她请了燕十三后,脸上的妆也不化了,本来缠了胸的,后来也不缠了,反正气候日渐寒冷,虽然尚未入冬,但薄棉衣已是可以上身,衣服厚重,不细看是不明显的。她仗着有燕十三保护,也不想费心掩饰。毕竟缠胸是很疼的,何苦找罪受。她放才棉衣在身,可现在衣服一脱,女性体征立刻便显露出来,秀儿一眼就看了出来,吓傻了。没想到这斯文好心的公子竟是女子,心中隐约有一丝失望。
“不错,我是女子。不过,秀儿,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你都还是称呼我为‘公子’,听明白了吗?”随心认真交待。她暂时还没有换回女装的打算,毕竟穿男装可比女装方便多了,出门在外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可如果让秀儿人前公子人后小姐的喊,难免会有说漏嘴的时候,不如固定称呼,让她养成习惯。
“是。”秀儿点头。
随心将秀儿打发去睡觉。一宿无话。次日,随心起床时,秀儿已早早候在门外,等着伺候她。随心知道如果是什么都不让秀儿做,她必定不安,干脆随她,就当请了个过分尽责的保姆好了。梳洗完毕,叫了早点,吩咐秀儿去请燕十三。与燕十三碰面时,随心给了个询问的眼神,见燕十三微点了下头,知道事情已经解决,更是心情大好。吃罢早饭,就带着秀儿出了门。
昨日,随心便发觉秀儿穿得有些单薄,准备帮她置办些衣物,谁知道来到富春衣庄,秀儿却死活不肯。在她看来,这里的衣服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才能穿的,她一个小小奴婢,如何敢当?随心不耐烦了,说了句:“难道说你想等到冻病了,让我来伺候你不成?”终于堵住了她的嘴。既然秀儿会做衣服,随心便又买了各色布料,准备从内到外大翻新。随后三人又来到马市,准备置办一辆马车。
自打无量山丢失了那匹小马之后,随心便再也没有买马了。天气渐冷,两人又是一路向北。骑在马上颇为寒冷,所以都是雇的马车。可道路不平,车辆又很简陋,颠得她实在是难受。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干脆买辆马车。现在多了个秀儿,肯定是个不会骑马的,这车子便是一定要买了。
这样一来,行程便又耽搁了下来。好在本就是游山玩水,随心也不着急,身边又是不缺银两,便只想着尽量将马车弄得舒适些。终于,在五日之后,三人又重新上路。
这辆马车很大,两边的木榻上都垫得又厚又软,上面还铺了层虎皮,车窗上也挂着厚厚的布幔,阻挡寒风。车厢一侧,随心舒舒服服地靠在厚厚的软垫上,手中捧了本闲书,正在慢慢翻看。秀儿坐在另一边,手中拿了针线,正在缝制衣裳。
没过多久,随心便腻烦了手中无趣的书册,抛开手里的书,撩起窗帘向外看去。她们正行驶在官道上,路边的树木,叶子基本上都已掉光,只余光秃秃的树干,马车扬起了黄沙,同样也卷起了落叶漫天飞舞。万物萧条,晚秋天气果然不一样呢。随心暗中思忖。她掀开车帘,从马车里钻出来,坐在燕十三的身边。他们没有雇车夫。因为居无定所,没人便意跟着他们漫无目的地四处游玩,不知何日方可回家。好在燕十三会赶车,又不介意充当车夫,随心干脆就将马车交给了燕十三。看着他熟练地驾驭马车,随心觉得她认识燕十三实在是件幸事。他简直是万能的,样样精通,自己真是挖到宝了,要能一直留下他就好了。
“十三,你为何会做杀手?”随心轻轻地问。
燕十三用眼角瞄了她一眼,“没有什么,做了便做了。”
“不可能!杀手目的不外是钱财,可你并不贪财,没道理会选择干这个。莫非有人威胁你?”
“我无亲无故,何来威胁?”
“要不,有人在你身上下了什么毒?”
“你倒是会猜,不过并无人给我下毒,这世间也没有几样毒能毒倒我。”
“不对!那一次我遇到你,你不就是中毒吗?”
“那不过是个意外。”
“哼,只要你继续做这一行,这种意外就会经常发生。”
燕十三沉默不语。随心望着他,“真的不能不做吗?”
燕十三看着随心眼中的关切、期盼,半晌才道:“我自幼被义父养大,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太过分了,他不过是拿你当工具!”随心怒道。
“义父他对我有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