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撇撇嘴,道:“是倒是的,不过今日雪这么大,公子还是算了吧,别去了,外面冷死了!”
随心不语,回屋用了些早点,取了暖手炉,披上银貂裘,系好风雪帽,就要出门。秀儿见随心执意去见燕十三,只得赶忙也披了件锦缎斗篷跟出了门。
来到燕十三处,进了屋,随心便发觉燕十三屋里没有火盆子,显得很阴冷。她心头一动,蓦得想起件事来。快步走上前去,一伸手,握住了燕十三的手掌,果然触手冰凉。
随心顺手就将暖手炉塞入燕十三的手中,皱着眉头,道:“十三,你的手很冷啊,你衣裳穿少了。啊,上次给你做的袄子呢?没穿上身么?”
燕十三反手将手炉又还给随心,淡淡道:“我不冷,那袄子也穿在身上了,只不过被我弄破了不少地方。”话气中隐隐有惋惜之意,那是他与荀十一对决时被划破的,早知如此就不穿去了。
随心道:“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让秀儿给你做过一件。都怪我,忘了你如今可不比从前了呢。”
秀儿在一旁插嘴道:“一会脱下来,我帮他补一补就是了,干嘛又要做新的,多浪费!”
随心本来就有丝不快,听了秀儿的话,心头火起,怒道:“秀儿,我平素是这样待你的么?你身上几时穿过破衣裳了?”想到这段时间,秀儿时常指摘燕十三的不是,更是恼火,道:“你如今厉害了,我的事也都由你做主了,我的话你也不用听了,既如此,今日你便自去吧,不用跟随着我了。”
秀儿从未被随心如此指责过,一时懵了,半天才省悟过来,慌忙跪下道:“公子,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你别赶我走。”
随心头一次没有伸手扶起她,只冷冷地瞧着她,淡淡道:“我知道,你不愿为十三做衣裳,我也不勉强你。如今你自去,以后你喜欢做给谁穿便做给谁穿好了。”
秀儿连连叩头,哭道:“不要,公子,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随心想到她可能是奸细,更添几分厌恶。不愿理她,将手中的暖炉塞给燕十三,道:“你等着,我去帮你拿些衣服来。”说罢,不等燕十三回应,开门冒雪走了出去。
秀儿忙爬起来要跟,随心厉声喝道:“呆着别动!不要你跟!”拂袖去得远了。
回到东院,翻来翻去,找不着适合燕十三穿的,心头更恼,忽然,晃眼见到地上的火盆子,眼一亮。匆匆加了些炭进去,端起火盆子就走了出来。雪湿路滑,火盆子又很沉重,不多会,随心就气喘嘘嘘了。她放下火盆子,停在路上准备歇一歇,一抬眼,就看见卫元朗大步走了过来。
卫元朗见随心停在路上,地上还放了个炭火盆子,颇为诧异,道:“随心,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心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十三屋里太冷了,我给他端个火盆子去。”
卫元朗面上一僵。他知道自己的三哥拘禁了随心主仆,随心这里尚要好些,毕竟卫元琛还须仰仗,而且有他照拂,她的日常生活还是颇舒适的。燕十三不过是个下人,他那边的待遇自然就差多了。今日大雪,他也是不放心随心所以过来看看,没料想却偏遇上这种事,他实在不好说什么。心头隐约还有些不是滋味。
随心自然也知道燕十三在靖王府上的待遇不会好,偏又遇上今日之事,心头有气,便有些迁怒。不理会卫元朗,径自又端起火盆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去。
卫元朗见了一叹,追上去伸手端走了火盆子,转身交到后面跟着的侍卫手中,道:“你们两个,见到公子端火盆也不知道上前帮忙么?都怎么做事的?”
侍卫喏喏应了,不敢接腔。
卫元朗见随心还沉着个脸,安抚道:“这都是下人们不懂事,我以后会关照他们注意燕十三那的,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随心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只能闷闷道:“下人也是人,为什么就要那般轻贱他们?”
卫元朗无话可说。世俗观念如此,他也无能为力。只有随心才会视下人如自己一般平等相待。
来到燕十三房里,侍卫放下火盆子,退了出去。随心歉疚地对燕十三道:“十三,对不起,我手边没有适合你穿的衣服,先拿个火盆子来,也可以挡挡寒。”
燕十三见到卫无朗也跟了来,微微有些讶异,瞬间敛去了眼中的一点欢欣。抬眼望向卫元朗,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到一处,有些道不明的东西在其间流转。
随心没留心他二人的异样,对卫元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