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记得,病友嘛。”
螳螂说:“她出国了。”
我闻言一愣,随即说:“啊,出国了!出国好啊,出国有钱,出国幸福。”
螳螂察言观色说:“东哥你是不是知道她的事,怎么听你这语气里含着啥味道似的。”
我随口敷衍:“我哪里知道,出院后我就没见过她。”
螳螂说:“她出院后,随便嫁了个男人,那男的我见过,榆木疙瘩似的,没有幸福可言。”
我说:“你个小东西知道什么是幸福!”
螳螂不服,反驳说:“我当然知道,幸福不就是浪漫,要是不浪漫还有什么幸福。”
我叹口气说:“那是幸福在你眼里的投射,每个人有不同的看法。”
螳螂说:“反正我肯定姜妮姐姐不幸福,你以为她的胳膊是割脉自杀的吗?才不是,我听医生说是被刀剁的,伤口很深,要是拿刀片割可割不出那么深来,你想想,那得多伤心欲绝啊,手都不要了,那么深的感情,能这么快就忘掉?能这么快接受别的男人?能幸福?”
我说:“你小子还一套一套的,你懂个啥,女人的心思是你能琢磨明白的?”
其实我在内心是认同螳螂的说法的,只是,我和他一样,不懂女人。我想不明白姜妮那么快结婚的原因就如同我想不通宁萌投入麻剑的怀抱一样。若说万念俱灰,经过我又吹又扇的,为何没有半点死灰复燃的迹象?
121
十一月份,天气转冷。气象预报里说北方有股强冷空气南下,估计今年的雪来得要比往年都早一些。
星期三,我们在没安空调的武术馆里哆嗦着跟老头子练太极,右揽雀尾接左单鞭跟上来提手,大家缩手缩脚活像杨白劳给喜儿扎头绳,接下去的白鹤亮翅像瘟鸡拍翅,搂膝拗步像尿湿裤子,石韵说:“大家停停,不练了,贼冷。”
那老头哈着气说:“好,明天我们接下去练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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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韵说:“明天没到云手呢,明天是野马分鬃。”
那老头说:“今天才是野马分鬃。”
石韵说:“今天不是没练到吗?”
老头眯着眼说:“那我不管。”
石韵说:“那你就别管了,以后我们一三五全改散打了。”
那老头欣喜地说:“你们终于肯辞我了,我开心呀,走,请你们吃一顿去。”
石韵说:“我们都特清高,一般从不跟人吃饭,今天既然是老师请客,只好一齐给你脸了,请我们吃什么?”
那老头说:“爱吃什么点什么,走走走,到你们学校后门去。”
我以为前段时间炼三昧真屎把耳朵掏坏了眼睛揉得不对光了,这世道都叫人看不明白了,被炒了鱿鱼的还激动得不得了,嚷嚷着要请客,看那式势我们要是不去,他非急坏不可。这和新闻上登的那些狗嘴里长出象牙妈妈奶水里吸出玻璃渣母猪生下牛犊子还有什么区别,都他妈是奇闻。
石韵说:“兄弟我知道你爱动脑筋,知道你想不通,实话告诉你吧,我是通过这老头的儿子雇佣他的,这回明白了吧。”
我说:“明白了,这才像话!”
122
我们一伙人由老头子率领着朝后门饭馆扑去,沿途学生看见我们都窃窃私语说:“这帮流氓来了,快跑。”于是都退避三舍,不敢存心冒犯。
倒不是武术队的动起武来就特别厉害,而是因为武术队打架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切磋。学校对切磋一般都不予追究,武术队有了无赖的资本,有了团伙的实力,加上给一切包裹上切磋名号的权利,所以顺理成章地进化为校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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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开学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