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震走到桌子旁坐下,自顾自地倒起一杯酒喝了起来,叹道:“老元帅,我妻儿已死,陛下却不愿惩治凶手,反而将我老母亲囚禁于宫中。你说,我该不该反?”
武烈再也忍不住了,霍然睁开眼眸,怒道:“你还知道你有老母!?难道你就不管她的生死了!?”
张震也不气恼,神色依旧平淡,倒了一杯酒隔空推送至武烈身前,缓缓道:“娘年纪大了,就算有丹药续命也活不了几年了!娘就算是死了,也定然不愿拖累我这当儿子的。”
听闻此言,武烈顿时就气炸了,破口大骂道:“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子!老夫当年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孽障!!”
卸甲隐居后,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态过,脸红脖子粗、目眦欲裂,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具现为烈焰。
张震则自顾自地喝着小酒,慨叹道;“人是会变的!皇帝昏庸,连年战火致使南庆积贫积弱,百姓更是因此生活于水火之中。而我,将会终结这一场战争,将万民从苦难之中解救出来!”
武烈气极反笑:“你儿子掳掠幼女,你老婆更是抓活人给他配冥婚,如此禽兽之举,你竟还有脸说解救万民于苦难?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张震并未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冷漠道:“不过是区区几个贱民罢了!若我妻儿欢愉,便是天上日月,我也会设法摘下来。”
此言一出,武烈愈发地生气了,气得连胡子都翘了起来。
可他也知道,眼前的张震已经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哪怕费尽口舌多半也是劝不回来的,于是也便不再多费口舌。
“我能有今日之地位,还要多亏了老元帅的提携!老元帅请放心,我已和北庆、虞国达成盟约,他们会助我登上国主之位,等大军踏破国都后,我自会放了您,您这个镇国公,依旧能安稳地做下去!”
说完,张震便放下酒杯,起身离开了。
武烈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情绪,顺手拿起一个花瓶就扔了出去。
砰!
砰砰砰!
屋内很快就被武烈打砸得不成样子,桌椅床凳,门户窗台,尽皆损毁。
而这时,一名身穿甲胄的参将端着酒壶走了过来,在法阵屏障外大喊道:“老元帅,我给您送酒来了,还是您最喜欢喝的百花酿!您消消气,大将军也是迫不得已,但请您放心,大将军绝对不会伤害您的,您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滚!都给老夫滚!”武烈怒吼道。
那名参将摇头一叹,将美酒送进去后,便无奈地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
奉天城统帅府中。
北庆三军统帅及十几名武将汇聚一堂,享用着诸多酒水美食,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打了胜仗般的欢愉笑容。
“哈哈!不用再费一兵一卒,便可越过通辽城直捣黄龙,只要解决了粮草、辎重的问题,踏破南庆国都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一名络腮胡男子大笑道。
军中之人大多粗犷不羁,像他这样不修边幅者,十之七八。
另一位参将附和道:“说起来,还要多亏了林承信那厮昏庸皇帝,明明处于大战时刻,自家三军统帅家眷被人杀了,竟是不愿惩治凶手,反倒将张震存活的亲属给囚禁起来,当真是天助北庆啊!”
一名独臂男子摇头道:“我看则不然,就算敌帅张震不倒戈反水,有大元帅的带领,我们也必能攻破通辽城!”
此言一出,顿时就引起了在场将士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