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皇甫月心口遭受一记重击,但不待她消化这个噩耗,顿时惊呼出声,因为楚中天昏倒了。
年和平一个踉跄,热泪涌上本来干瘪的眼睛。
陆兮和琪琪一直互相拉着手,听完最后一句话,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若不是有琪琪搀扶,怕是也要跌倒。
钟妙可完全呆滞了,她觉得一切都是假象,这些人是假的,这些话也是假的,她不认识他们,她的李艳阳和他们口中的李艳阳不是一个人,她不悲不喜,不哭不闹,就那么傻傻的站在那里,将自己与这个虚幻的世界隔绝。
杨沐呆呆的看着台上的宁千寻良久,然后整个人突然疯了一般往台上冲去,口里矛盾的呼喊着:“胡说!你还我师父!”
贾天才和龙天泽本来应该照顾杨沐的,但看到杨沐的动作他们也变得激动,直接冲上了台,龙天泽终于爆发了一个莽夫的本质,一把扯住肃宁的衣领:“你不说我师父失踪了么?怎么就死了?他在哪?他在哪?我们怎么没看到?”
。。。。。。。
现场乱做一团,呼喊声,嚎啕大哭声,悲戚抽泣声混做一团,最后汇聚成一种声音,他们要见李艳阳。
死要见尸,本是天经地义,但面对这个要求,肃宁却无法满足,宁千寻看着激动的人群大喊一声:“李艳阳没了!什么都没了!只有他的好还留在这个世上,就在你们的心里!”
随着这一通呼喊,现场顿时安静了,然后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和不敢置信,尸体都没了?
如果说死亡会令人痛彻心扉,那尸体都没见到,无疑是雪上加霜。
死者为尊,尸体是一个人最后的体面,但李艳阳,连这个体面都没有捞到,那记得他的好又有什么用?
尹万千心中一叹,与其记着李艳阳的好,不妨忘记,因为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太过残酷,你只要想起他,都绕不开这个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到最后,他连尸体都没留下,真的是死的一干二净。。。。。。。
众人还是散了,哪怕一个个失魂落魄,哪怕一个个六神无主,终究还是散了。
这世间痛苦有千万种,有很多生命无法承受之痛,但再痛,再无法承受,终究也要面对这个现实,活着的人终究还是要活着,只是这一刻都各回各家,关上房门,把自己锁在屋内,任由眼泪肆虐,独自舔舐伤口,怀念心中的那个他。
陆兮是如此,钟妙可是如此,杨沐是如此,秦淼也是如此。
陆兮回了她的公寓,拒绝琪琪的陪伴,把头埋在枕头里。
钟妙可没有回学校,只是找到一个可以坐着的地方,然后就那么发呆。
杨沐回到自己的家,上了床,抱着腿,下巴枕在膝盖上,任由眼泪湿了两人曾经共用过的床单。
秦淼回了办公室,只是她什么都没做,什么也都不想做,什么也都不能做,市委大院里的人知道两人的关系,也没人进来打搅。
龙天泽和贾天才默契的来到龙天泽的房子,不说话,只喝酒,喝到不省人事。
年和平和皇甫月一起将楚中天送到了医院,没过多久,悲痛欲绝的楚中天醒了过来,然后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嘴中呢喃着两人完全听不明白的话。
“是我害了你!”
“我不该叫你追小月的!”
“我不该让你重走东风的路的!”
楚中天在痛苦与自责中沉沦,原来敢叫天地生妒心并不值得骄傲,而会让自己痛苦一辈子,两代人,一个结果,彻底击垮了楚中天。。。。。。。
别人可以关起门来舔舐伤口,但宁千寻却没法寻找安静,因为李天佑到了。
这次没有叫肃宁等人陪同,宁千寻只身一人面对最后的压力。
虽然来的人只有两个,一个瘦弱,一个魁梧,风格迥异,气势却不分高下。
“李总!”
宁千寻走上前去,向着瘦弱的男人伸出手,她知道,这个看起来还有点青年模样的男子就是李艳阳干爹,东北的主宰。
李天佑伸出手握了一下:“你好。”
宁千寻又看向魁梧男子,她知道这人叫张虎,还是李艳阳的师父,于是叫道:“张先生好。”
张虎头一次被人叫做张先生,微微错愕一下,握了个手,点头说好。
两人自然不知道宁千寻调查过他们,只以为李艳阳和她讲过自己,所以对于她认识自己也没感到惊讶。
“请!”宁千寻对着两人做了个礼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