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的勒劲渐松,他可以吃力地呼吸了。
“你……你是……”他含糊地问。
“赵九。”
“请手下留……留情……”
“预定今晚聚会,为何又停止了?”
“接到紧……紧急通知,临……临时取……取消了。”
“通知从何而来?”
“不……不知道,好像是本……本城来……来了武……武林侠义道高手,可……可能是冲……冲五爷来的。”
“什么高手?”
“不……不是你……你请来的吗?姓……姓程。”
“哦!原来如此。五爷呢?”
“这……”
“你不说,我另找一个肯说的。毛五爷对待下人刻薄寡恩,肯出卖他的人多得很。”
“在……在家祠后……后面的秘……秘室。”
“他真是一个妙人儿。”身后的人怪腔怪调:“知道风声不妙,他就躲在家祠里,希望祖宗神灵庇佑。他却不知道,他祖上的德,泽不及他这败家子孙。”
他感到脑门一震,便失去知觉。
祠内的神堂很大,也有一位毛五爷的保镖把守。大户人家,一尤其是为富不仁横行乡里的富豪。养保镖护院似乎是极平常的事,毛家也不例外。
沉重的堂门上了闩,窗也是紧闭的,想进去真不是易事,任何声音都会引起保镖的注意,撬窗必定失败。
人都有懒性,对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常常容易疏忽大意,容易犯下不必费心的错误。这位保镖起初听到窗下传出若有若无的奇异声音,经过观察,以为是风透过某一处缝隙所发的呼啸,也就不加理会。
奇异的声音时高时低,若有若无连绵不绝,听不了多久,这仅保镖竟然糊糊涂涂,伏在拜台上睡着了。这种幽暗的空寂神堂中,作用更大。
秘室门建得十分坚牢,双闩外加插锁。如果够大的话,毛五爷二定会再加一道门杠,外面的人休想破门而入。
重有两百斤的厚房门,是被整扇门卸下来的。
梳妆台上有一盏灯,发出朦胧幽光。两座铜炭护,发出温暖的气流,全室温暖如春。掀开罗帐,牙床上的锦衾堆在床内侧,绣鸳鸯戏水的锦褥上,一男两女三条白羊身无寸缕,胴体横陈妙态毕呈,睡得正鼾。
赵九退回妆台,挑亮了油灯,再回到床前,拖过床前那张春凳放在房中间,然后拉了窗帷撕成一条条。
撕帛声终于惊醒了床上的人。毛五爷练过武,警觉心比两个裸女高得多,首先惊醒挺身坐起。
灯光耀目。他看清了在春凳前撕帷布的赵九。
“什么人?”毛五爷暴怒地叫,赤条条地跳下床来。
“赵九。”赵么仍在泰然断有条:“戚三爷是我表兄,你应该记得我。”
毛五爷又惊又怒,一声沉喝,冲上就是一记凶猛的黑虎偷心。
赵九斯斯文文地一抖手中的窗帷,没头没脑地把毛五爷裹住,像是天罗地网。
“砰!卟卟卟!砰……”拳头着肉声响似连珠,每一记皆在皮粗肉厚处痛击。
可传毛五爷被帷布裹住,叫声被闷在里面,挨一拳叫一声,十七八拳之后,连哼的声音都停止了,躺在春凳上成了一堆死肉。
床上两个裸女早已惊醒,吓得两女抱成一团发抖,想叫救命,却叫不出声音。
毛五爷从半昏迷中恢复清醒,终于发觉自己恶运临头,手脚被捆在凳脚,赤裸裸卧伏在凳面上。嘴巴勒上一条麻绳像是马衔,另一端被人拉住,可以任意控制嘴巴的开合,只要一拉紧,想狂叫势不可能。
赵九不但拉住勒口绳,手中还有从神堂取来的三枝大香,房中檀木香的烟味在流动。
“现在,毛五爷,我们澄清家表兄全家失踪的谜团。如果你不从实招供,哼!”赵九将勒绳抖动两次:“你一家男女老少,连保镖护院全算上,共有七十六个人,我会一个一个用酷刑迫供,迫死为止;直至我满意为止。你,是第一个,你最好让我早早满意,早些打发我这瘟神离开,免得把其他的人逐个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