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我的话,不要向任何人拍胸膛保证什么认诺。”
“你是说……”
“我觉得,定远四个人,今天晚上根本没有小题大作的必要。我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就算他们能把我们押人捕房,又能把我们怎样定罪?官司打下来,决不是一年半载所能了断的。
我的估计是,他们只想对你施加压力,只要能榨出你的金银,便不会把案子扩大。因此至少今后你将有一段时日是平安的。如果你对其他的人有所承诺,答应了些什么条件,风声再传入张定远那些人耳中,可就麻烦大了。
要知道,任何事经过三头六耳,就不能算是秘密,所以你要特别小心才是。”
“我会小心的。”
“那就好,我这就放心了。”
江庭举是州南的常德府十六名武师之一,绰号叫快刀。所谓武师,并不是指靠武混饭糊口的人,也不是指牙设武馆靠授徒赚钱的人,而是本地的人对武功高强人物的尊称。当然,有些豪门大户的保镖打手,也泛称武师,但仅限于在低阶层人士口中流传而已。
江庭举是常德府的富豪,当地好武威风,有点根基的人,以武会友相沿成习,因此到外地访友切磋叙旧的事极为平常,也就交了不少意气相投的朋友。
商洛南商大爷,就是他的好朋友。商大爷的年龄比他大几岁,但却不曾高乡在外面历练过,见识和经验都比不上他丰富。
次日一早,商大爷派了田庄总管四处奔走,向财力雄厚的朋友借贷,向钱庄和宝泉局迥转庄票。任何一个乡下大财主,也很难在一天之内筹得五千两根子,五千两挑也要四五个人,总不能带了四五个挑银子的人士衙门公然打点,所以需要庄票。
商大爷自己走了一趟白马洲白马观,未牌时分返家。
江庭举听完两大爷叙说会晤玉清观主的经过,昨晚所说.的放心白说了,一点也不放心,而且忧心如焚。
东乡、南乡共有十二位粮绅与会,城里也有九位仕绅参加。玉清现主神通广大,登高一呼使掌握了全洲豪绅三分之一。.
决议的事并不复杂,主题是养士自保。半天中。决定了两项立即进行的大事。
其一。是由二十一位豪绅向全洲各有财势的人游说,劝说所有的人参加和支持以壮声势。
其二,以二十一位豪绅为核心,先各捐出银子二千两,粮各两百石,作为活动基全,由玉清观主派人敦请武功高强的人士,以各乡团乡勇为中心,成立秘密的教练团,确实掌握乡团乡勇,地方人士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收买州街上下人等,逐渐孤立萧知州的所有亲信,慢慢对付三位包揽一切州务的三位师爷。
曾经闯了几年江湖的江庭举。听得毛骨悚然。
“洛南兄,老天爷!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江庭举悚然地问:“你们这一群土豪,怎么这样无知鲁莽?”
“庭举,我们有权自卫。”商大爷毫不紧张:“原有的乡团并没有增加,只是聘请一些人辅导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你们这些作为,如果证据落在狗官手中,你们想到会有什么结果吗?”
“这……这也没有什么……”
“这叫做聚众作乱,洛南兄。”
“庭举,你说得未免太严重了吧?”
“可能比你想象的更严重。”江庭举苦笑:“凭昨晚张定远四个人的身手,不难搜集你们的证据,狗官会彻底把你们的根挖出来,正好乘机淹没你们的家产。老天爷!狗官还没有进一步逼迫你们,你们便自行走极端,怎么这样愚蠢?授人以柄,愚不可及。”
“哎呀!这……庭举,我该如何是好?”
“赶快退出,但愿还来得及。”
“可是,已经说好了的,岂能一转身就食言背信……”
“你对他们有承诺?”
“是……是的”
“罢了!这样好了,这期间,你尽量设法避免与他们聚会,不要有任何字据落在他们手上,尽量远离白马洲。我这就返回常德,请一些江湖朋友,前来调查玉清观主的底细,这个人十分可疑。”
“你是说……”
“他的武功与道术十分可怕,他那三位女弟子同样可疑。你们落入他的掌握,后果不堪设想。这件事你千万不可泄露丝毫口风,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好的,我会小心。”
“但愿如此,我明天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