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互相对了一眼,大概是觉得李啸锐跟我比较熟,于是就由李啸锐开口。问我说,那深海丧尸从复兴营上边压过去,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怎么办。
于是这个提议被无情地打压下去了。
李啸锐说,凌宇你今天很欢乐的样子。
我说没有没有。我就是怕我自己给憋出个神经病来。
于是整个上午我都被李啸锐逼着练枪法,美其名曰:运动开了觉得累了就不会想东想西的。
自然不可能真的让我用子弹做练习。所以到底还是瞄准训练。
对于这个训练我已经有些麻木了。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因为我自己根本看不出来自己有什么进步。甚至我觉得我自己是在退步了。
后来我跟李啸锐抱怨的时候他就笑了。给我递了根烟。
我说我不抽,他就将烟塞进了自己嘴了。然后讲,凌宇,不是你退步了,是你现在眼睛刁。跟我们跟得多了,就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行。
后来我一想,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以前我什么时候用过枪。更别提是打得准不准了。活了这么多年,打架其实也没几次。
也就是末日以后才慢慢地摸索着学上一些。
跟以前的自己比较,绝对是进步了很多。只不过我在不知不觉中把李啸锐和张铁这样的变态当成了比较对象,所以才觉得自己好像哪里都不行。
实际上能用半年时间勉强跟上他们的脚步不掉队,已经很不错了……吧?
今天他们一直在开军事会议。我在旁边累得跟条死狗一样,也没怎么认真听。大概是在讨论怎么办之类的,还有那三个博士生的事情。
等中午休息的时候李啸锐领着我过去又看了一遍。
那两个昏迷的,眼角已经流出来了紫黑色的液体。心跳和脉搏倒是正常的,奇怪的是体温并没有升高,甚至我摸上去的时候还觉得他们的皮肤是一片冰冷的,和之前变异或者丧尸化的人表现得都不一样。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的确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相信唯一清醒的那个博士生自己也明白,今天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再没有那么抗拒。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两个昏迷的人,间或叹口气。
李啸锐说让我跟那人谈谈,说我跟他一样都不是当兵的,说不定比较能聊进去。
我想了很久,最后去跟那人聊了聊,但是其实也没有任何重点。我不是那种容易自来熟的。和李啸锐他们关心的重点也不一样。
也就是问了问名字,在哪里念书之类的。他说他叫欧阳锋。我当时就愣了愣,说你这是开玩笑的还是来真的。
他就露出了一个类似苦笑一样的表情——这算是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除了“戒备”以外的神情,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他说每个听到他名字的人都是这样的反应。
其实当初他家里边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射雕英雄传》还不像现在在国内这么用名气。他家里比较内陆,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本书,里边有个叫这名字的大反派。
他们家里边上下三辈人就只有他一个起的是一个字的名字,其他人全都是叫“欧阳某某”的。结果他就成了个悲剧。大概是从小学开始,他的名字就一直是班上同学的嘲笑对象。
不过给人印象深刻,倒也不错——他自己这么讲。
关于药的事情他没有怎么跟我讲,估计是觉得跟我说了我也不明白吧。
听他的意思,好像做这种药物研究的不止他们学校一家。他只是个学生,辅助他的导师进行研究,所以具体情况他也并不清楚。但是应当是全国的医疗科研机构和学校都接到了这样的命令,多多少少的都在暗地里在研究抵御丧尸病毒的药品。
他用一种颇为哀伤的眼神看着旁边昏迷的那两个人,压着声音说,我们好像失败了。
那时候我真觉得挺难受的。
我就安慰他,说没事,你不是说大家都在研究么,总有一天、总有一组人会成功的。失败也不会是毫无意义。
他就勉强笑了笑,说,可是资料如果传不出去,我们的牺牲就没有任何作用……
然后他看了一眼那些当兵的,再叹了口气,就不太想说话了的样子。
我在他旁边又坐了一会,实在是觉得没什么可讲的,我就回去找李啸锐去了。
他们那边刚好在做吃的。
李啸锐看了我就说你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