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竟然一个愿娶,一个愿嫁,只是都在讨这定亲的银子。沈喜宝这心中莫名升起几分酸涩,也觉得沈南宝句句,都像是在往自己心上扎刺。但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沈喜宝想要嫁给更好的人,就不能心软。她便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会跟家中长辈商量退银钱的事情。”说完,沈喜宝就幽怨的看了江未臣一眼,接着急匆匆的跑出沈家院门。“哎!”看到人被气跑。沈南宝跟江未臣两个人倒是默契的相视一笑。经此一遭,沈南宝觉得还有些意外收获。这江未臣不仅仅长的好看,脑子聪明,可以配合自己,看来他们还挺合拍,再说不就是没钱吗?她有空间可以养他啊。而站在一旁一直都没有插话的张绣娘,就看着江未臣。自家的闺女还是自己心疼,虽然她也满意江未臣这个未来女婿,但一些话还是要说的。“江家公子我家丫头脾气急,你别跟她计较。只是这婚约改人的事儿,不是小事儿,我们一家人还得商量商量。”“好。”听到张绣娘如此说,江未臣就站起身来,恭敬的对她扶手。倒是张绣娘没由得他们多说,一把拉起沈南宝的手,就把人拽进了屋内。沈家总共有三间茅草房,中间的那间放了桌椅板凳和农具。紧巴巴的,就没啥空闲了。左边的那间小一些,放了一张床和一些坛坛罐罐,是张绣娘同沈方林住的屋。右边那间大一些,则是放了两张床。平日里沈家安和沈南宝各自带着弟弟妹妹睡觉,中间拉开一张布帘隔着。而张绣娘把沈南宝拉进了右耳屋,压低了声音,“你当真愿意嫁去江家了?不是为了赌气?”看着张绣娘紧张的模样,沈南宝倒是一副镇定的样子。“对啊,我愿意了。”沈南宝的话音刚落,一脸严肃的沈方林就走了进来。随后他在板凳上坐了下来,语重心长。“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就算是挤破头嫁了进去,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就像那做船运和绣坊发家的许家,他们家根本都不入人家的眼,之前闺女一直想不明白,现在能这么想他十分安心。“我知道的爹爹,我以后一定会脚踏实地,不会再好高骛远了。”瞅着沈方林,沈南宝说的十分认真。这丫头是真懂了事,不是以前了。张绣娘激动又开心的直落泪:“对,就该这么想。咱们南丫头长大了,真是长大了……”里屋内一家三口把话说开,十分祥和。等都商量定了,沈南宝这才出了屋门来。说话间,她又把江未臣送至门口。“等沈喜宝那头回话,咱们才好决定接下来怎么唱这场戏。总之我们一定要把钱要回来,这样咱们以后的日子也能多少松快一些。”这小丫头心心念念的,倒真是要跟他过踏实日子。江未臣低着头,侧脸藏匿在阴影处。“好,都听你的。”只是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宠溺。这让沈南宝耳朵有些微微发烫,语调都加快了:“好了,那你先回去吧。若是大房家那头有了消息,你再来同我讲。”说完,她摆摆手就转身回来了。天色不早了,沈南宝就回屋休息,这一夜睡得很是踏实。等她第二日睁眼,已经是晨起公鸡打鸣,外头天色放亮的时候了。沈南宝揉揉脑袋起身出了屋门。只见院子里,沈方林正扛着锄头出去。准备下田去干活,把刚下秧苗的田埂旁边的野草都给薅掉。张绣娘则端着个像篮子坐在院子里,开始绣荷包。“娘,你在干什么呀?”瞧着张绣娘的举动,沈南宝就凑了过去。“噢,我寻思着绣点荷包,回头拿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换些银子回来。咱们这一大家子人,也不能靠着租来的那点子田地,和你哥哥干苦力过活。”“且你们去许家码头闹腾了一番,把工钱给要了回来。想必那管事的记了仇,以后也没办法去那里讨活干了。”说起这些事儿,张绣娘是无比忧愁。可沈南宝看着她落针抽线的手法,则开口道:“娘,你如此落针的话,这荷包怕要卖不上高价了。”“啥?”听了沈南宝的话,张绣娘的手就愣住了。“南丫头啊,你什么时候懂女红了?”以前她最遗憾的,就是自己身为刺绣技艺颇高的老绣娘,居然没能教会沈
南宝刺绣。才让她在外头落得一个,无才无德的名声。可不想今天这丫头,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一直都懂啊,只是我不爱说罢了,你们就以为我是不会了。”对于张绣娘的疑惑,沈南宝一句话草草敷衍过去。然后她接过绣绷,认真的按照花式,落下针来:“这个地方该这样下针,然后这样回针。针脚采用三长两短,交替落针。如此绣法,后面还能绣出不同的图案来。这个叫玲珑绣,俗称双面绣。”“我以前去绣坊的时候,偶然听到一个老绣娘提过一嘴。然后自己琢磨过几回,差不多就琢磨透了。”“好像还真是哎!”看沈南宝不过寥寥几针,这花样就初见雏形。就连后头那面也是精致好看的图案,张绣娘就惊呆了。“闺女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有天赋的,听听别人的法子居然就会了。你要是费些工夫钻研,还怕找不到糊口的活计吗?”“这个自然不愁,”今日露的本事有点多了,沈南宝自然就打住。毕竟她在现代时,外婆是集几派传统刺绣精华为一体的刺绣大家。她从小跟在外婆身边耳濡目染,什么针法配色构图都略知一二,绣个荷包可是简单的很。故而沈南宝没多说,就笑道:“那娘你慢慢绣,我去弄早饭。”说完,沈南宝就留下张绣娘独自坐在院里头琢磨,自己就转头进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