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的阴戾尽数消散,是我不好,我刚才又犯病了,我说过不再对你乱发脾气的。
我醒来以后找不到你,所以才急着过来,明天我就要回江城了。
舒柠回过头,凝视少年认真谨慎的脸,那双吻过她数次的唇瓣在隐隐颤动,暗自诉说主人的懊悔无措。
我不是有意过来闹你的。程渡变回了那只乖顺小兽,脑袋慢慢垂下来,刚刚我只是有点不开心而已,你别生气,别留我一个人在这。
我只是想你再哄哄我。
舒柠心口揪着疼:程渡对不起。
他要她哄,她当然可以哄他,她想要什么她都可以给他。
程渡却不等她说出像样的好听话,弯下身子轻轻拥住她,病后疲惫的音色缓缓渗入舒柠耳里。
我在赌你会不会出来找我,其实我已经赌赢了,真的,可我还是有些贪心。
刚才我给自己定了个时间,二十分钟,就闷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内你来找我我就不气了,可是你第二十七分钟才过来。
池谷在和我说话,我走不开,给你的果盘你也没动,我马上就出来找你了。舒柠忍住落泪的冲动,万幸外面灯光昏暗,程渡看不见她泛红的双眼,让我摸摸你的头,还烧着吗?
她抬手抚上程渡的额头,这一次程渡没再躲开。
还有一点点不舒服。程渡像乞求主人抚摸的小狗一样在舒柠颈窝中蹭来蹭去,他无刺的模样却还是扎的舒柠好疼。
有温热的水液滴落在舒柠的后颈,程渡用衣袖迅速擦去。
程渡高舒柠许多,只要他不想,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庞。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让你不开心的舒柠小声说着,尽力掩盖了声音里的艰涩。
没事了。程渡打断舒柠,他拍着舒柠的后背,缩了缩鼻子,现在我知道了,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你会来找我。
傻瓜,他当然和他们不一样,里面的那些人,根本不能和他比。
舒柠不知道程渡为什么会那样想,只知道她一颗心被他扯出来翻来搅去揉了个稀巴烂。
那句我好喜欢你就噙在唇边,她应该说,她想说。
海风再度袭来,与之一起的,还有一声悠长洪亮的船鸣。
这声偏偏而来的鸣笛吹走了舒柠脑中的冲动浑浊,连老天都在警告她清醒慎重,再往前一步可能是苦果。
舒柠转而举起程渡苍白的手腕:你怎么会和他们一样?程渡,你看
她慢慢地挑起那根缠绕在他腕部的黑色小发圈。
你有我的小发圈啊,对不对?
温絮轻柔的话语,绵绵从她口中飘出。
每一个字都好像要敲进程渡心底,但程渡知道她可能永远不会给他那真正的一击。
程渡满目苍凉,还是挂了一个不碍事的笑:对,我有你的小发圈。
腕上这份怪异的裹挟感在提醒着程渡要知足,这曾是她的所有物。
程渡紧拥舒柠,觉得冻僵的身体慢慢有了回温。
他甘愿低头,也甘愿承受痛楚。
但悲怆苦涩之感依旧浸满了全身,他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形式发泄。
舒柠,我们回去吧。程渡轻声说,我想和你做爱。
程渡第一次直白坦露自己的欲望。
他对她的肖想难以克制,而只有在床上,她才会彻彻底底为他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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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小小爆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