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胜?谁败?谁死?谁生?还是两败俱伤!
司马瑜不敢想,也不愿望!只是在心底埋下一声叹息,带着惆怅的心情,循着山道急急抬路而去。
依然斜阳芳草岸,依然柳笼十里提。
春色浓浓地点缀着杭城,点缀着西于湖。
司马瑜意兴萧索地观湖在湖畔,湖上的游防往来如梭,吹面不寒杨柳风,熏人欲醉,却吹不开他深锁的愁怀!面对着一湖春水,尤增感慨!
前年他还与师尊长眉笑煞在一起,伴着冷如冰享尽湖上春光,而今却已人事全非了!
在荒山古寺中邂逅苦核后,又意外地遇见了方天华,意外地发掘到方天华与薛冬心之间的曲折情事,更意外地离开了那里?
方天华与苦核的生死未卜,他不去关心这些,不管是谁死了,或是两人都死了,上是应该的事,因为他们两人都做过不少恶事,一个是尸魔,一个是凶人,自有其取死之道!
惟一的遗憾是他也没有找到薛冬心与藤摸,想起对方天华所作的承诺,心中加上了一重负担!
渡过了一段寂寞的时光,他重回此地,因为这是他与冷如冰约定重晤的地方。想起冷姐姐,他不禁由心中生出一股亲切之感,于是……追魂太岁阎飞庄上的初识,慈云下院中的谴倦,一齐都浮上了心头,使他特别地怀念起来!
一年的期限已过了五天,冷姐姐应该早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是芳踪渺渺,她会发生什么意外吗?
想着!想着!他突然变的异常地焦灼,根本无心测览湖上的胜景,只是不安地来回跌踱着!
忽然有一阵叮当的声响传人他的耳鼓,抬头一望,原来是一个走江湖的卖卦先生,敲着报君知迎面走来!
他年纪不过四十来岁,一付落拓文人的打扮,除了右手的铁片外,左手还擎着一条白布长幡,上面写着“阳天下主”四个墨字,司马偷初时并不在意,以为这是寻常的江湖水土,可是仔细一瞧那四个字时,却又不禁微微一愕。
原来这四个字写得铁笔银约,十分有力,笔意雄劲,尤属罕见,一个普通相上能写出这么好的字,倒是件不寻常的事。
因为就凭这一笔书法,也不至于流落到要靠卖卜为生,流浪江湖。
沉思间,那相士已走到跟前。
司马瑜受到那四个字的吸引,目不转睛地盯在上面望着。
司相士见到司马偷出神之态,含笑上前问道:“相公可是要:问卜,山人文王神课,灵验如神……”
司马瑜摇摇头,相上又继续追着道:“山人还精解相法,预知休咎,善晓吉吉,指示心中疑难!”
司马瑜对他那一套江湖口吻毫无兴趣,只是指着那一方布幡问道:“这四个字可是先生自己写的!”
相上神色微微一动道:“山人落拓江湖,全仗口舌为生,那里还请得别人代书,当然只有自己涂鸦了!”
司马瑜一叹道:“看先生的笔法苍劲,连古来许多名字都难望项背,何以会如此潦倒呢?”
相士也是一叹道:“乱世文章都不值钱,这几个字又算得了什么?纵或敝书略有可取,世上如胡士法限又得几人!”
司马瑜听他语中略有牢骚,刚想表示一个同情之意,那相士又笑道:“山人卖卜有年,知己唯相公一人,只愧身无长物相敬,免费送相公一卦吧!”
司马瑜只佩服他的字写得好,对他那套江湖切口实在不感兴趣,乃笑着推辞道:“先生不必客气,在下不过敬重先生是个斯文同流,却不敢多作打扰!”
相士微微一笑道:“相公不要瞧不起山人的卦,山人虽然仗此为生,却不是普通江湖术上可比,尤其是山人的文王神课,并不随便出卖,非要合了山人的条件,山人才量人而卜!”
司马瑜被他这番话引起了兴趣,笑问道:“先生卜卦有些什么条件?”
相上微微一笑道:“非绝大疑难之事不卜,非生死关头不卜,愚夫俗子不卜,无缘者不卜!付代价不卜!”
司马瑜哈哈大笑道:“先生在开玩笑了,前面三个条件,倒还罢了,付代价不卜,先生总不能白做生意?”
相上也哈哈大笑道:“正其如此,山人纵有鬼谷之神,管格之灵,始终落得两袖清风,一身萧条!”
司马瑜更有兴趣了,笑着问道:“那么先生是如何找到主顾的呢?以先生的条件只怕一年也难得遇上一两个!”
相士轻轻一笑道:“山人就凭这一对眼睛,相天下之土,自然能于芝公众生中,找到有缘之人!”
司马瑜心中微微一动道:“但不知在下台了先生的那一项条件,才蒙先生如此见重关顾?”
相士双目一睁,精光暴射,庄容道:“相公五个条件都合,山入行卜以来,还是第一次遇上相公这等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