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怯怕,连声音里的颤抖都放得比呼吸还轻,所以你以后会遇见很多事,很多人。
沈之青指尖轻颤,在登顶前给自己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建设,抿唇说道,其中可能就会有与你志同道合的朋友、伙伴。
她声音微顿,抬头看着元桦接而说道,以及爱人。说完这句话,沈之青凝视元桦的眼睛,在心里无声地补了一句,但不是现在的我。
尽管沈之青和元桦关系亲密,但她也始终清醒明白。任何事于她而言都有轻重缓急,感情这件事更是在其中排在不显眼的位置。
如若仅仅只是她对元桦产生了不可避免的情感还好,她还可以坦然自若地接受自己的异常。但偏偏元桦亦是如此,那这段关系的走向就将变得扑朔迷离。
元桦比她还稚嫩,这份情感或许是由单纯又纯洁演变而来的,但是变质了。变质意味着失控,沈之青实在是不愿也不舍丢失它,因此她希望能够在变故之前为这段感情套上一个枷锁,名为友情的枷锁。
小木,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委婉而又体面的拒绝仿佛将原本拉近的关系斩断,轿厢内的气氛一时降至冰点。
元桦听懂了她想说的话,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一双明眸盯着沈之青的脸,问道,之青姐姐是害怕吗?
不知道她在问什么,沈之青压着情绪揉捏指腹,缓缓开口,你叫我姐姐,我就是你姐姐。
听见这句话,元桦倏尔笑开,面颊又重新挂上灿烂的笑容,她双手撑在膝盖上,腰背下弓俯身探到沈之青面前。
两人之间仅隔着不到十厘米的距离,近到能看清楚对方呼吸时鼻翼上微动的浮毛。
自小沐浴在爱里长大的元桦天生反骨,自己认定的事情就格外坚持,懂事又不鲁莽,被家人教育得极好。但就是这样的她,却因为沈之青的话而做出一个轻浮、轻佻的举动。
她未经沈之青的允许,伸手握住了沈之青放在腿侧细微颤抖的手。
清冽地温声说道,之青,我可以叫你之青吗?
她拉着沈之青的手,指肚轻轻地摩挲着沈之青的手指和掌心,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抚她的恐惧,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道,你别对我这么好。
说着,元桦拉起沈之青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闭眼。
恐高的人对视觉高度的敏感就像是被捕猎者虎视眈眈的小白兔,元桦不想这样代入沈之青,但是她的之青姐姐啊,现在就是那一只受惊胆怯的小白兔。
斜阳在车厢里映出绚烂而又璀璨的金色碎光,她们的轿厢升至到了最顶端上。失去视线身于黑暗中的沈之青只能依靠听觉和嗅觉感知着车厢里的空气流动。
草莓味的气息越来越逼近,沈之青无措地揪住了裙子。
在摩天轮停顿在顶端的那一秒钟,随着轿厢的一阵轻悠晃动,宛如展翅的灵鸟奔向了另一处枝头。
恣意任性的元桦吻上了沈之青的唇瓣,轻轻的、缓缓的、甜甜的。
或许我想要结伴而行的那个人就是你呢?
直球木木,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