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揠苗助长。
但作为一本小说,坏人总是要有人做。
陆万川的病危的事只有陆家的几个人知道,对外暂时宣布是酒精中毒,需要住院休息几天。
为了稳住公司的股东,第二天何斯言若无其事的去上班,路过还在楼下花店买了一束鲜花,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
何斯言在陆彻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陆彻的助理从外面带了午饭,卖相精致的川菜,数数样样的摆了一桌,两人边说边谈。
“多亏二哥了,不然公司的事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何斯言喝着白粥,胃里暖融融的。
陆彻坐在他对面吃相缓慢斯文,神态闲适,“所以你把自己照顾好就好,公司的事情有我在。”
何斯言点点头,很佩服陆彻的办事能力。
陆家是做房地产开发的,一个项目立项到正式销售之间有十几个环节,合作的乙方数不胜数,大到建筑商,小到一个户外墙的粉饰,一个小区的消防系统,这些工程在开发期间是不给乙方结算费用的,这帮人信赖陆万川这个人,愿意和他承担风险。
但现在陆万川快去世了,光是要债的人能把启泽房地产大楼填满了,启泽房地产的股票得砸穿基本盘。
房地产这个行业,并不是有很多流动资金,所有的资源都压在手里的地和正在开发的数个项目上,所以首先要稳住的是这一部分乙方。
这个时刻就能看出陆彻的工作能力了,虽然平时温润随和,但办事的手段强硬,雷厉风行,一个早上的时间联络了陆万川的关系网络,恩威并施的稳住了局势。
两人说了一阵话,陆彻放下了筷子,眼神示意了一下助理,助理心领神会的拉上了房间窗帘,出门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阳光透过百叶窗半明半暗。
何斯言心底一动,猜疑陆彻要说些什么。
陆彻端起桌上的瓷杯茶盏喝了一口茶,英俊的眉眼含笑,语重心长的唤了一声,“斯言啊!我有话和你说。”
何斯言头皮麻了麻,陆彻平时不是叫小福星就是小家伙,甜的腻人,第一次叫真名,还真让人不寒而栗,“二哥要说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天。”陆彻放松了身体,腰背靠在椅子上,华贵笔挺的西装在他身上潇洒又温雅,“我刚回国的时候,当时国内房地产市场还没这么发达,那会在靠西子湖的房子一平米才七千,现在七万都打不住。”
何斯言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低下头笑了笑,“这个行业日新月异,二哥和老爷不容易。”
陆彻放空了目光,回忆起过往,“是啊,那个时候我从斯坦福毕业,我的同学有在国外做高管,有自己回国做科技项目的,唯独我辞了高薪的工作跟着大哥去跑建筑项目,为了拉关系到处和人喝酒,第一年就给我喝的胃出血,但就算胃出血还得喝,我曾经半年没回家睡过,每晚不是在ktv就是桑拿房陪人玩。”
“创业真不容易。”何斯言叹一句。
陆彻的眼光停在了他的脸上,一双大长腿闲闲的交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创业这件事没有简单的,启泽能有今天是我和大哥共同付出心血得到的成果,所以启泽在我心中的价值是无与伦比的。”
正题来了,何斯言打起了精神,会心一笑,“所以二哥要和我说什么?”
都是聪明人,没必要搞那些花花把戏,陆彻眼睛一眯,声音缓慢清晰,“所以我不想把公司交给小执,他的性格不适合做生意,启泽交到他手里是毁了我的心血。”
“我能理解二哥的心情。”何斯言淡定应对,轻轻笑着说:“但我无能为力,这件事得老爷说了算。”
陆彻盯了他几秒,眸光深浅变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手里的杯盏,“斯言,不瞒你说,我喜欢你。”
何斯言愣了一下,没料到陆彻突然说这个。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会喜欢上你。”陆彻微垂首,无奈的弯了弯嘴角,“我每天来公司最期待的事就是见到你,你不知道你有多诱人,我甚至有时候会嫉妒大哥,嫉妒他拥有你。”
何斯言脸上发红,陆彻是那种特别有魅力的成熟男人,说起情话来特别蛊惑,“二哥,别说这个了……”
“我要说完。”陆彻抬眼看着他,目光坚定,“我和你说这些话不是一时兴起,是我经过了深思熟虑做的决定,大哥的葬礼结束之后我会正式的追求你,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二哥……”何斯言面色为难,心里的情绪复杂。
陆彻温温一笑,体贴的说道:“你不用急着拒绝我,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我说这些没有逼迫你帮助我的意思。”
他停顿一下,眸光微敛,深邃的黑漆漆,“我已经和大哥的律师谈好协议了,关于大哥遗嘱的事情他不会透露半分,全由我来操作。”
何斯言低着头没说话,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声音轻颤,“二哥,老爷对我有恩……”
“斯言,我知道你的难处。”陆彻站了起来,双手摁在了何斯言的双肩,看着青年乌绒绒的头顶,郑重的说:“我不是逼你帮我,改遗嘱这件事全权由我来做,不会脏了你的手,我会把大哥的遗产一半分给你,感谢你陪伴大哥的度过的时间,以后你是一个自由的人了。”
何斯言抬起头,惊愕的看着他,没想到陆彻会这样做,薄薄的嘴唇抖了抖,“二哥,你不用这样,我不能拿老爷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