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行。」皮耶应声,他转过身将人搂进怀中。
&esp;&esp;「老爷是不是又把那个巫师找来了?」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下人的交谈声。
&esp;&esp;「自从身体开始衰弱后,老爷是不是过度沉迷在巫术了?感觉那女人不怀好意。」
&esp;&esp;下人们似乎是以为画室里没有人,在整理门口的花卉时毫不掩饰的交谈着。
&esp;&esp;「老爷好像想跟巫师作交易,来保少爷永世安康。」其中一人说道。
&esp;&esp;「这……有点不妥吧?谁知道那巫师会提什么要求,而且我还是觉得那巫师不能信。」
&esp;&esp;「是啊,希望不要出什么事,与其信巫术,还是希望老爷好好养病啊。」
&esp;&esp;下人们的交谈告此便到一段落,透过门缝传进来的只剩下剪刀的喀擦声。
&esp;&esp;皮耶和依尔默契的没有出声,直到外头的人离开后,依尔才从皮耶的腿上下来。
&esp;&esp;他望向因为坐着而比他稍矮的恋人,只见对方眼里是雾濛濛的阴霾,担忧而无能为力。
&esp;&esp;「塞尔……」他唤道,把对方的头揽往胸口,希望能给予那怕只有一点点的支撑。
&esp;&esp;※※※
&esp;&esp;「塞尔……我、我该怎办……」
&esp;&esp;那天,是个晴朗的早晨,但是一直以来都生意兴隆的肉摊却是无预警的休息,只因为老闆已经不在了。
&esp;&esp;「依尔,我在。」皮耶紧紧抱住了眼前苍白如死灰的人,「不怕,我在这里,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esp;&esp;不要离开我,拜託,请继续拥抱我吧……
&esp;&esp;依尔如此在心里祈求着。
&esp;&esp;※※※
&esp;&esp;「你不用再来了。」南门老爷如此说道。
&esp;&esp;铁门重重关上,隔绝了依尔,隔绝了两个连遥遥相望都成了奢侈的恋人。
&esp;&esp;在那之后,依尔再也没见过皮耶。
&esp;&esp;他浑浑噩噩的在角落里坐着,把脸埋在了膝盖里。
&esp;&esp;他脑中依旧清晰的放映着,巫师当眾说破他和皮耶的关係时,世界在眼前碎裂的无助。
&esp;&esp;他就像失去母亲的雏鸟,无法飞翔,只能待在原地,藏起自己,苟活一天是一天。
&esp;&esp;※※※
&esp;&esp;这天,南门老爷离世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esp;&esp;同时,这也是依尔第二次与死亡二字如此的接近。
&esp;&esp;第一次,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esp;&esp;第二次,他失去了曾经的恩人。
&esp;&esp;依尔的父亲离世时,他悲慟交加,心底宛如被掏空一般茫然无措。
&esp;&esp;然而这回,除了震惊以外,蛆虫似的啃食正在腐蚀他的四肢百骸,他感受到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悚然的喜悦。
&esp;&esp;塞尔……是不是能够来找他了?
&esp;&esp;蜷缩在角落里的人缓缓抬起了头,昔日那个清秀灵动的少年如今瘦骨嶙峋,脸颊的凹陷使得双眼格外突出。
&esp;&esp;依尔的发丝细柔如丝绸,以前在皮耶的照料之下,那披在脖颈上的褐发总是璀璨耀眼,可是眼下却已然是枯躁的一头蓬乱,根本看不出曾经的美丽。
&esp;&esp;依尔泛着血丝的眼睛转了转,然后他疯了似的笑了起来,尤自回盪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孤独凄凉。
&esp;&esp;※※※
&esp;&esp;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依尔日日夜夜望着门扉,然而他却没有等来那个人。
&esp;&esp;打破他寧静世界的,只有南门新任老爷即将娶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