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商贤一听毒字,眯起了眼睛,鼻头的肉瘤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esp;&esp;谢灵玄淡色的唇在微笑,“相爷想知道是什么毒吗?红螺花,毒得很,要人命的。”
&esp;&esp;商贤不豫,避轻就重说,“谢相还真是怜香惜玉之人。”
&esp;&esp;谢灵玄道,“彼此彼此。相爷那夜对花奴姑娘一见钟情,不惜强抢入府,岂不是比在下更多情?”
&esp;&esp;商贤彻底沉默。
&esp;&esp;两人各怀心思,互有把柄在对方手中,此时对峙谁也不落下风。
&esp;&esp;自从商贤那日见到花奴的玉佩后,就一直怀疑谢灵玄和花奴有一腿。此刻见谢灵玄刻意提起花奴,果然猜得不错。
&esp;&esp;只是此人也真是冷情,为了对付自己,竟将心爱的情人拱手相送,娶温家那无聊无味的庶女?看来他们的那些恩爱,尽数都是装出来的。
&esp;&esp;黛青既死,看来以后若要对付谢灵玄,还得落在花奴身上……
&esp;&esp;·
&esp;&esp;黛青去后月下舞[微修]
&esp;&esp;因礼佛的诸多事宜还没完,黄昏时众人在静济寺用了素斋。住持安排了敞亮干净的厢房,夜晚便在山寺中留宿。
&esp;&esp;晚间能听到僧人们的念诵声以及清脆的木鱼声,竹露滴清响,宁谧好入眠。虽已是冬日,厢房中却并不如何寒冷。
&esp;&esp;温初弦自出嫁后,一直蜗居谢府,连垂花门都没怎么出过。乍然听闻要留宿山寺,颇有几分新鲜感。
&esp;&esp;但她终究是个到哪里都需要夫君陪着的妇人,喜欢或不喜欢,都不宜流露过多的情绪,只得顺从夫君的意思。
&esp;&esp;世人大多羡慕她这种得嫁高门的女子,殊不知高门规矩多,一入深似海,谁背负枷锁谁知道。
&esp;&esp;用罢了晚膳后,温初弦回到厢房,见谢灵玄半倚半卧在床榻边,手中把玩着一支成色极好的玉箫,乃是静济寺的方丈所赠。
&esp;&esp;月光洒在厢房地面上,如泠泠的雪。
&esp;&esp;谢灵玄不知又来了哪门子的兴致,问她,“会跳舞吗?”
&esp;&esp;温初弦不自在。
&esp;&esp;“嗯?”
&esp;&esp;他眨眨眼,起身持玉箫,慢条斯理走到她面前来,眷恋似地揉揉她白嫩的脸颊。
&esp;&esp;昏暗中他的双眸显得很凉,像染了一泓寒水。
&esp;&esp;温初弦愈发挺直脊背,她和他的距离渐渐拉近,就在她以为谢灵玄又要吻她的时候,却被他忽然摘下斗篷,揽起纤腰,带到厢房外。
&esp;&esp;外面,山间的一溪清月笼罩淡淡纱,打出淡青色的光芒,比谢府中的月亮更通透更真实。
&esp;&esp;但任凭山中夜景再迷人,此刻也令人无闲心欣赏。
&esp;&esp;山风猎猎吹过衣袍,初冬之时节,冷得深入骨缝儿里。
&esp;&esp;温初弦穿衣单薄,脱了斗篷后有一件葱白素绸外袍。
&esp;&esp;她捂了捂手臂,可怜巴巴,“夫君……”
&esp;&esp;谢灵玄不为所动,叫她站在月光下,自己则在一块青石上稍坐。
&esp;&esp;“把外袍也脱了,跳给我看。”
&esp;&esp;温初弦秀眉蹙起,伫立着不动。花了片刻的工夫,才明白他是在继续刚才那话头,叫她跳舞。
&esp;&esp;虽然周遭静谧无人,但让她这般在佛门之地跳舞,她实在难以做到。更何况他神色这样轻佻,分明是在想法儿羞辱她,是个可恶的见色起意之徒。
&esp;&esp;她万分不情愿,脸色的红润在一点点地消逝。
&esp;&esp;“落雪了。”
&esp;&esp;温初弦托起手心的一片雪花,弱弱乞求他,“夫君,你让我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