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炮,给你两根铁管,去把三楼的破窗户焊死。”展定鸿若无其事地指挥,“省得不知死活的畜牲爬进来。”
人群当中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答应一声,站了起来,这才发觉别人都在看着他,又不敢再坐下,有些尴尬地站着。
展定鸿的权威已经在无形中焊进了人们的心里。
“高策,你的小组就快站岗了,先去吃饭吧。”
“先等等吧。”李真笑眯眯地打岔道,“展会长,先来坐,坐下说,正好大家都在,我们大家碰个头,定一下今后行动的基调。”
展定鸿有些阴郁地望着李真,又邪邪地笑了:“怎么,李市长有什么高见。”
“我个人没什么意见。”李真回头望了望身后沉默的支持者们,“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何况我们这里不但有臭皮匠,还有工程师,教师,大学生,经理,公务员……这么多人想办法,总能想出法子逃出去的。”
高策咳嗽一声,单刀直入道:“我们准备搞一个民主的选举,组织一个新的指挥层,我们觉得现在这样不合适。”
“不合适?”展定鸿满不在乎地盯着那叫钢炮的汉子,“你还不去,待会儿飞尸撞进来老子就拿你喂它!”
钢炮答应一声,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出去。展定鸿的脸色这才舒展下来,道:“大家都觉得现在这样不合适吗?”
群众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或者说不愿答话。
“还不合适?”展定鸿再次盯住高策。
“是不合适。”高策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表面上看,咱们能在这场瘟疫当中活下来,看样子还能再坚持几天,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事实上我们能够存活下来的基础是什么?一是有枪支弹药可以阻挡僵尸的进攻,一是有食物和水供应我们日常的需要。说的好听些,这叫坚守阵地,固守待援;说的难听些,不就是等死?我们的弹药到底还可以坚持多久,我们的食物和水还可以坚持多久?子弹打光了,东西吃完了,我们该怎么办?这一切,展会长觉得应该怎么办?总要告诉我们的目标,大伙儿也有个劲头儿。”
“我插一句——”李真温和地说道:“老展,咱们也都是熟人了。有些事情,我是支持你的,比方食物的配给制度。可是你总该告诉大伙儿,咱们到底还有多少吃的喝的,还有多少子弹吧?”
展定鸿深深吸了口气,道:“知道了又怎样?”
“知道了有知道的应对方法,总不至于到时候措手不及。”
“吃喝还可以维持四五天,子弹最多只够再撑三天了。”
他说的很是平静,却仍旧在人群中掀起一阵波澜。我心里也有些慌乱,知道弹药不会太多是一回事,听展定鸿亲口说出来这是另一回事。三天之后,倘若再无援军,便是我们的死期了。
“到时候怎么办?”高策逼问道。
“怎么办?运气好些,说不定还等得到救援;运气不好,体育用品那层有些刀剑,可以开锋;还有些球棍铁棒也堪用的。什么都没有人,用拳击,用脚踢,拼死一个算一个,或者干脆自杀,还可死得像个人样。”
高策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目光转向李真。后者朝他点点头,道:“只要搞到几辆车,再选一个好天气,也许便可以逃出去。我记得银瑞大厦顶上应该有一个悬浮飞车的停车场,地下应该也有一个停车场。你们来的时候,应该也有车吧?”
展定鸿道:“顶上的停车场我们已经上去看过,确实有两部飞车,可惜已经被飞尸破坏了。地下的停车场里有多少车,那是谁都不知道的,里面有没有僵尸,也没有人知道。更何况若从大厦里没有到停车场的路,只有一架货运电梯,却也已经毁损了——那时候有大量僵尸通过电梯井爬上来,我们只好炸掉整个电梯井,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至于我们的车,全都在马路上摆着,现在上面都是僵尸,谁若不怕死的,便去试试还能不能开吧。”
众人再一次陷入沉默,我暗自想到:大厦到地下车库的路,绝决不会只有这么一条的,正因为是地下室,更加少不了通气设备,可是那里盘踞的丧尸确实是大问题。因为既然是通气管道,那就绝对不会太宽,能够容纳一人爬过已经很好,只要外面有丧尸的话,爬出去的人岂非是送死。
就算取得了汽车,又该由谁乘坐,由谁留下来等死呢?
我的脑子里尽是这些念头,只听见身边有个女声道:“也许还有通气管道和地下车库连接呢!”
是妙舞?
我一呆,只听展定鸿皱眉道:“可惜大厦的结构太复杂,我们没有办法找出通气管道的位置。不然或许倒可以一试。”
妙舞红着脸道:“如果给我一点时间,或者可以找出位置。”
“你?”展定鸿扬了扬眉毛。这同样也是我的质疑,我的妙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