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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福音离开波德菲尔以后,这里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的雨。空气湿冷,仆人们遵从马修的吩咐,每隔几个小时就要往各个房间的壁炉里添一遍木柴,忙得苦不堪言。
储藏室里,原本带着木香的空气在混杂了水汽后,发酵出了些许令人窒息的酸味。对于普通的人来说,这气味几乎微不足道,仅仅有潜移默化地影响心情的可能性。
但对于被银链牢牢缚在椅子上,胸口还插了一把木棍的塞谬尔而言,这些不折不挠钻入鼻腔的气味却是放大了数倍的效果。他心情很差,但只有极小一部分是源于这糟糕的空气。
毕竟,在伊达屋子外等待福音时,他脑子里满满都是对她们谈话内容的猜测和担忧,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异状灌木丛里,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凯瑟琳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瞄准镜。
发梢微翘的吸血鬼男孩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在乖巧地等待被猎人捕获。
她心里有些不忍,但念及妹妹爱丽丝死于福音之手,而自己也已和艾尔伯特合谋,借马修之手杀掉她。这样一来,总是守护在福音身边的塞谬尔就成为了复仇之路的绊脚石。
事已至此,她扣下了扳机。
麻醉针极速飞行,与空气摩擦,发出细微的爆破嗡鸣。
这动静被塞谬尔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但他此刻心事重重,躲开的动作也迟了一步。瞄准心脏的麻醉针猛得扎进他的大腿。
塞谬尔看到了来人,丝毫没有惊讶。他勾起嘴角:你不会以为普通的子弹对我有作用吧?
凯瑟琳放大的瞳孔只来得及映出一抹黑影,下一秒脖子一凉,她清晰地体会到了毒牙紧贴上颈动脉的滋味。
塞谬尔的眼睛被欲望染红,他把凯瑟琳的头掰到了一边,正欲把牙齿嵌进她的脖子,突然自中枪的部位开始,整个身体都变得麻痹,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很快,他就砰的倒在了地上。
在昏迷前残存的一点意识里,他依稀记得有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在自己身上撒了一张银网。烧灼的剧痛,那个男人脸上快意地狞笑,在他身后的凯瑟琳害怕地咬着手指
再醒来,就是在这个尘螨遍布,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塞谬尔咬牙盯着插在自己胸口的木刺。腿脚也被银链结结实实绑在了椅子腿上,他甚至都没法舒展一下自己酸痛到麻木的脚踝。
他抬起头,就对上了马修假模假式的招牌笑容。这个伪君子穿得人模狗样,手里还端了杯波本,正悠闲地靠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
塞谬尔冷笑一声:这么阴险,估计也只有你才能做出来了。
嗯哼马修不赞同地摇头,我不认为我有多么低劣,这些都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所需的必要手段罢了。要谈及阴险,我还远远比不上一个从丈夫身边抢走妻子的小偷。
我没想到你甚至能买通凯瑟琳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既普通又庸俗的女人
马修惬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