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乾景凌又说道:“章大人若是不信,便去凝香茶苑一问便知,这树豆花不是东乾之物,味道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价格又偏偏不便宜,所以知道的人少,购买的人便更少了,大人派人去打听一番,定能得知真相。”
章肃咽了咽口水,这宁王世子果然是个不让人说话的主啊。
章肃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大胆胡大柱,你还不从实招来!”
胡大柱被这惊堂木一下,反而清醒了一些,连忙说道:“小人冤枉啊,小人不知道树豆花与鲫鱼凑在一起就会变成毒药,树豆花的确是小人买的,小人只是听闻这茶很好,便买来尝尝,小人哪里知道这婆子会去酒楼吃鲫鱼啊!”
乾景凌却淡淡的开口,“你这年龄看起来不大,这脑子怎么这般不好,不是你说有好事要与你妻子商量吗,还说你挣了笔小钱,让她去酒楼点鲫鱼来吃,这些难道你都忘了。不过你忘了也没事,你可以去问问你们府里的芬儿”
胡大柱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气,一下全都没了,他没想到乾景凌居然连芬儿都知道,他这回恐怕真是难逃一死了。
胡大柱的婆子无法生育,便对这个叫芬儿的小丫头视如己出,拿她当亲女儿一般。
这芬儿听到这胡大柱要带着她干娘去鸿儒酒楼吃鲫鱼,还曾为他们的感情和睦高兴过,谁知那是一道催命宴。
苏昀紧盯着大堂前那淡笑的乾景凌,起初他并没有太怎么将这个世子爷放在心上,虽说他名声响亮了些,可若不是因为宁王世子的名头,也未必如此。
但是,刚才乾景凌那一番表现,却让苏昀心中大吃一惊,甚至于心里隐隐生了防备之意。
苏昀便是这般,每每遇到一个看上眼的人,便会在心里将对方视为死敌,心生防范,直至彻底接受这个人才堪堪作罢。
苏昀他们也查出了胡大柱购买树豆花的事情,但是至于乾景凌所说的那个关键人物芬儿,他们却是暂未发现。
乾景凌能在短短两天内,将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一一摸清,甚至连郭府的秘事都知道,实在令人心惊。
若是再给他些时日,他也定能查出,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
苏昀其实是比较好胜的,不然也不至于与苏溶玥相争多年,所以,现在苏昀已经彻底将乾景凌列入了对手的行列。
乾景凌察觉到苏昀的打量,却是温润一笑,这笑容里仿若带着能抚平你心中一切烦闷的魔力。
苏昀却冷哼一声,将头撇开。
既然乾景凌已经将这件事解决了,那么苏溶玥那个死丫头所想的办法
正在苏昀走神的时候,一名身穿艳粉色裙装的女子风一样的跑进了大堂,对着胡大柱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女子浓妆艳抹的,长得还有几分姿色,此刻她皱着眉,抓着胡大柱的衣襟,便左右开弓,一时间惊呆了众人。
“你个死鬼啊,老娘等了你那么久,好不容易将你那个老婆子等死,你居然还敢抛下我,去找别的女人鬼混,看老娘我今日不打死你”
这女子越骂越凶,越打越狠,胡大柱本就被吓得不轻,如今被她这一番撕扯,是又急又气又羞又恼,总是百感交集,晕厥了过去。
章肃收回了因惊讶而张大的下巴,怒道:“你们都在看什么,还不快去给本官拉开!”
一众侍卫方如梦初醒,连忙将两人分开,那女子跪在地上,马上便换了脸色,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哭道:“大人,您要为民女做主啊。民女秋滟萍,本是良家女子,却被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给骗了。
胡大柱先是害死了他老婆,又欺骗了民女,让民女委身于他,可他吃干抹净后,便抛下臣女了啊
臣女等了他这么多年,连清白都付出了,现在却被这狗东西狠心的抛弃了”
秋艳萍的声音尖锐无比,仿佛带着穿透力一般,刺激着人的大脑。
章肃只觉得头痛欲裂,如今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命人将这秋艳萍拉了出去,他这是刑部,还要管他们这些琐事不可。
苏昀抽了抽嘴角,这苏溶玥的手段还真是不敢恭维!
人家乾景凌将事情一一查清,将全部真相尽数展示人前,让人心服口服。
这苏溶玥的手段与此相比,却是有些阴损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苏溶玥,苏溶玥知道这事里另有玄机,但是她懒得一一查证。
反而是这秋艳萍,不但性情嫉妒暴力,而且眦睚必报,若是她知道胡大柱“背叛”了她,她一定会与这胡大柱不死不休。
到时候只要这秋艳萍去堂上闹一闹,这件事就算疑点丛丛,也足够逼问胡大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