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倒是不怕疼。
不知道是哪个姿势太激人,纪沉落匆忙不受控制,手臂胡乱抓攀,想找些东西攀附,错手打到了开关,灯灭,月光照在他的侧脸。
他喜欢得意的玩意,偶尔蓄意的讨好,他最爱。
靶子入心,血肉可见亲证,哪能不俘获人心。
一夜未眠,有人晕沉,有人清醒。
站在窗边,傅序颠看太阳压着线要上来,他拿着烟盒迟迟不抽,最后索性把烟丢桌上,重新走到床边坐下,惩罚似的低头咬了她手心一口。
湿津津的赫然留下了一个牙印,她受疼,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牙印翻红,比起其它印子,倒是没那么可怕。
傅序颠起得早,也是彻夜没睡,看着那一抹颜色皱眉头。
没经验也觉得不太对。
渐渐地,一个念头轰然清晰。
这狠心磨人的小骗子!
她又骗人!
又骗他!
始作俑者不醒,傅序颠为了清理昨天纪沉落堵着小路摆的花束,只能先下楼。
她昨晚累成那样,想要下去清理,被他拦下,好话哄人说,会派几个人来清理,这才骗到她安心入睡。
傅序颠不沾腐败作风,自己向老板借了几个大麻袋去装花。
浪漫这事属私人,碍着公德心,背后也捞不着什么好话祝福,没必要去惹人白眼,非要去做些惹人嫌的事,也别怪难听话多。
恍惚间,纪沉落睡眠昏沉。
梦到了一些过去。
阴潮的浴室角落,小黑猫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纪沉落在浴缸里躲着,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片面包,还没喂到小猫嘴里,浴室门被蛮力打开,小猫受惊窜到她怀里,她心跳如雷,浑身颤抖,躲在浴帘后面,呕吐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为什么不去?”苏圆扯开浴帘,装饰的珠子四处散落,有好几颗蹦到了纪沉落怀里,“你画出来的,没人能分辨真假,为什么!你就喜欢这样看着我一无所有?”
“我……我不可以,我不想去,我不去。”纪沉落已经没有办法思考,抱着猫躲避苏圆的奚落,浑身冰凉。
苏圆不知道去哪里打听到,卖假画得高价,逼着人去做那种坑蒙拐骗的事。
她躲在这里一天了,无数次重建勇气,无数次头疼,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不到苏圆在说什么,好想回家,她并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生活,可是回不去了,怎么办呢?
苏圆的怒气不减,加大了说话的调子。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能考上那所专业大学吗?我抱着希望带你一起来到了英国,现在你却连街边一个破流浪艺术家混得还差?纪沉落,你搞搞清楚,你爸爸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投资在你身上的每一分钱,我们都是算着高回报率的,你打破了这个平衡,你就要想办法把这么多年给你报的班,上的大师课全都给我一分不差的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