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嗯?”他笑得更开心。
“夜已深,你该回房了。”她起身,不快地瞪着他。
“朕在这里看你入睡。”
“这怎么可以?”
“朕只是想守着你入睡罢了。”他只是像确定,她真的回到他身边,她是真实存在,并非是做梦,更不是他空想的幻影。
明小满在快显露伤悲之前,高傲地调开眼,走向床,放下床幔,和衣躺上床,却发现床上铺着裘皮,就连被子都是宫中才有的貂裘被。
她难过的把脸埋进被子里,紧闭双眼,不让泪水滑落。
他的焦急和无助,她都懂,问题是眼前的状况让她无法对他坦白一切,现在的她,只能想如何甩开他、如何让他远离自己,否则一旦她必须回宫时,他是不是要随她去赴死?
她只能看见生死,没办法替他承受,为此她更恨自己的无能,空有看得见,却没拥有改变的能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地听见些微声响朝她逼近。
她知道他坐上床畔,像往常一样替她将被子该妥,温热的长指在她颊上轻移。
“小满儿,我这皇帝只为你而当,这个帝位,我随时可以不要。”
明小满皱起眉,没搭腔,假装入睡。
这怎么可以?
她的哥哥明明就是当皇帝的料,只要他在,可以造福更多百姓,说不准还可以帮助更多的玄人,所以,他怎能不当皇帝?
“想起我,快点想起我,我的小满儿……”他破碎低哺,轻吻上她的唇,不敢躁进,只是轻柔贴覆。“别把我给忘了,不准忘了我……我想你想的心都快碎了,你可知道?”
明小满鼻头一酸,盈在眶底的泪水难以抑制的滑落。
“小满儿,你的眼泪是为谁而留?”他吻去她的泪水,躺在她身侧,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是为我?是为我吧……”
除了他,这天地之间,还有谁能教她魂牵梦萦?
如果可以,她也想紧紧回拥他,但她不能,只能佯装入睡,偷偷贪得一些他怀中的暖,嗅着他熟悉的气味。
她很累,真的很累。
哥哥是当皇上的料,她却不是当皇后的料。
她什么都不会,只会扯他后腿……
翌日醒来,明小满一张眼便见李彧炎神清气爽的坐在床畔,扬开柔情的笑。
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在恍惚之间扑向他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吓得退向内墙。
原以为她会一夜不成眠,然而在他的怀抱里,她居然迅速睡死,还是这些时日以来睡得最后的一夜。
“朕找你一道用膳。”
“差人告诉月盈一声便可,你……不用特地到这里告知。”她发现他换上了沉紫色镶毛边锦袍,长发像往常一样束环,不再戴冠,俊目丰神,看起来神采奕奕,像是沉浸在某种喜悦。
“朕已经差人将早膳端来。”
“凤皇与其纡尊降贵的伺候我,为何不赶紧回宫?”赶快回去,也许还有机会可以改变什么,毕竟朝中还有凌和乌灵,以及许多受他倚重的大臣。
李彧炎状似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待会吃完早膳后,陪朕到北驿的市集走走。”他说着,拧起一旁金盆里的湿手巾,轻拭她的脸,顺着她秀美的眉,滑下她秀润的鼻、分明的棱唇,再牵起她的手轻擦着。
明小满望着他的手,冷声道:“……月盈必须赶紧回程回泰漠。”在她有孕在身时,哥哥总是每日帮她擦脸擦手,伺候得非常周到,但现在她不能眷恋了。
“不,你要待在这里。”
不容置喙的口吻和独断放肆的用词,让明小满错愕抬眼,对上他眸中的霸气。
她低估了他的情痴。
一个愿意和她生同寝、死同穴的男人,怎么可能在没唤醒她的记忆之前放她远行?他根本从一开始就打算将她束缚在身边,不让她从眼前离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