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我的人,”太平道:“来大人怎么说?”
白若已经隐隐有些感觉,自打张昌宗认定来俊臣也有嫌疑之后,太平对着来俊臣时便有些底气了。
来俊臣是个什么脾气,这些日子以来,白若心里也大概有点谱;
眼下他虽然暂处下风,却大抵不会同意张昌宗把她要走,倒不是因为她这个人如何,而是来俊臣一向就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放肆。
谁料来俊臣竟点了头:“可以。我先交代她几句话。”
白若满面惊讶,来俊臣朝她勾了勾手:“过来,有几件家里的事要跟你说说。”
白若立马乖乖地跟着走了出去,来俊臣没走太远,只是停在了外殿廊下,冬日稀薄的阳光将他凌厉的五官勾出一丝晦暗。
来俊臣道:“我不管你从何处来,是谁的人……”
白若退后便拜:“属下和那姓张的真的……”
“好了!”来俊臣低声吼道:“时候不多,我懒得琢磨你那点小心思!听着,即便我今日就被弄到倒台,手里也仍然会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事成之后,我送你一份大礼。”
她换了这嫩黄的襦裙,雪白的颈上还有些柔软的碎发,当真是一副柔软可欺的少女模样。白若苦笑道:“大人,属下孤身一人,如何就能在那姓张的手里讨得好去?”
来俊臣冷笑道:“小崽,你有多大本事,我亦看不清;就算你完不成我交待给你的事,脱身也不会太难——我最后问一句,这事你办还是不办?”
白若见挣扎无果,只得应了。
来俊臣道:“怕你弄不分明,我再给你捋顺一遍:眼下太平这一胎因药而落,能出手的就三个人,我,周兴和武驸马。武攸暨的姓氏就在那儿摆着,只要他不谋反,甭管捅出什么篓子,陛下都绝不会动他;但我和周兴就不一定了,所以……”
白若一点就透:“所以大人要我尽量引导张昌宗将殿下落子的罪责推到周大人头上?”
你们这师生情着实很不够看啊。
来俊臣点头:“这几日我还在万年,你老实跟着他就是,如非了不得的大事不必与我联系,懂了么?”
白若有些紧张:“若是我办砸了……”
来俊臣道:“你若办砸了,就是你大人我落马之时,到时候我自会咬紧了你做我的同党——呵,你看,这便是当初你在王家门口要见的世面!”
殿门里走出一个人,和他们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颇有风度地问道:“来大人,交代好了吗?”
来俊臣一手从背后伸出来,向着张昌宗的方向一摆,示意白若走过去。白若朝着来俊臣福了福身:“属下一定尽力。”
昌宗笑吟吟的看着她走过来,朝着来俊臣简略地拱了拱手,径自出门去了。白若跟在他身后,直到要转弯时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来俊臣站在层层宫门之内,就像一个强行抑制着戾气的囚徒。
“怎么,舍不得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