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就是这么欺骗了我,舍弃了我的信任。
“我不会喝酒。”思及此,我淡淡地拒绝了他。
他轻笑出声:“只不过是清酒而已,饮一杯不会醉的。”
“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我没有理会他,径自问道。
“过来坐如何?”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柔声地问道。
我依言在他对面坐了下去,嘲讽道:“王爷,你不会只是找我来喝酒的吧?”
既然在书后面留字的人是他,那撕掉那一页解蛊之法的是不是也是他?
“如果我就是来找你喝酒的呢?”他斟了一杯,递到了我面前,“桂花纯酿,淡而清香,腻而不滑,品一下如何?”
我没有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却拿起桌上的酒瓶,一仰而尽。
我把空瓶放到桌上,凝着他的眼底一片清冷:“如果真是喝酒,那我已经喝完了,就此告辞。”
“你不是说你不会喝酒?”他浅笑。
“你不是说这只是清酒?”我淡问。
头似乎有些晕,眼前的事物也有些模糊,隐隐约约之中,我听见他说:“虽是清酒,也不能如你这般喝法,清酒虽淡,却后劲极足,小酌可以,畅饮却极易醉。”
我撑着身子,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想扶我,却被我一把甩开,“我要回去了。”
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身子还是软了下来,跌入了他温暖的怀抱。
“你走开啦。”我模糊地呓语,在他怀中挣扎。
他制住了妄动的我,柔柔地轻笑起来:“竟是这般冲动,既然不会喝酒又何必逞强。”
冰冷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淡淡的酒香萦绕在我鼻间,我只觉得身体一轻,勉强地睁眼一看,才道是被他抱了起来。
“头好晕。”
他温柔地抚过我的发丝,温润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那就睡一会吧。”
我乖巧地埋在他的胸前,轻声呓语:“嗯,刖。”
抱着我的手突然僵硬了一下,我躲在他怀中,扬起了一个得意地笑容,身体却更加凑近了他的怀抱,似乎是在寻找温暖的慰藉。
他纵使千般了解,也不会知道其实我是千杯不醉,喝这点酒,我又岂会醉,但借此装醉一回又如何?
淡淡的酒香弥漫在我周围,身体攀附着他的怀抱而寻求着温暖。人说,一醉解千愁,可是我却从不知醉为何物,于是小酌怡情也好,酣然畅饮也罢,对我来说都只不过是和对方谈合作时的一种方式,无所谓情,无所谓乐,更无所谓解忧。
但此刻,我却要凭此而一探那男子对我的心?
到底有几分是真实?
手紧紧地拥着我,他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地朝里面走去,我安静地躺在他怀中,偶尔溢出几声轻语。
醉眼迷蒙,我望着他,淡淡地傻笑,冰冷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你是谁?”
他停下了脚步,低首,凝着我的眼神似乎越发的温柔,清润的低语淡若春风:“我是刖啊。”
他说了,他承认了,他以为我醉了,所以即便是说了,我也会忘记。
他了解我,所以他认为清醒的我绝对不会有这样迷醉撩人的一幕,所以他信了,信我真的醉了。
可是我亦了解他,于是我反过来设计了他一着,我装醉,清醒地看着他如何面对酒醉时候的我。
我笑了,清脆地笑声如银铃一般响彻在这静谧的夜里:“是刖哦,刖回来找我了。”
“是啊。我回来找你了。娘子。”他的手抚过我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多么久违的一声呼唤,乍闻之时,我竟觉得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