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将令急速传遍军中三营,正卒战兵纷纷整械备战,辅兵率先集结,准备随军运送物资。
整座军堡在周元面前快速运转了起来,这台战争机器正在进行预热,距离发动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校尉将令,开军备库,取补气灵物以资诸县武者,取秘境宝器装备军中悍勇。”
忙碌传令的校尉亲兵,整军集结的各位武官,一口口不断进出军备库的特质木箱,让周元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画皮们只怕是心乱失误了,它们过分的行为,让靖安校尉以为它们要来真的。
关键是,靖安校尉比它们更狠,势力更大,他一当真,事情便直线升温了。
“神臂都伯周元何在?”
“周元在此,可有将令。”
“校尉将令,周元暂督神臂队,领秘境宝弓三柄、镇邪箭六十、血煞箭三百、显灵液二十。
拙队中悍勇二十,配箭持药、宿卫射声。”
“周元领命,即督士卒备战。”
靖安军不是一个独立的军阀,而是大魏朝廷下的一支驻军。
他们营地出产的灵物虽然不富裕,但朝廷并不会不管不问,反而为其配备了足够一战的军备。
在周元领命督兵的时刻,靖安城中的蔡诚还在安享家中温馨。
这一刻,他这个军司马突然就变得不重要了,在严格的将令面前,谁都不会向他泄露任何消息。
可即便如此,城中的画皮们还是感觉到了异常。
这种异常并非是他们有能力排查往返郡中各县的人员,或者在军营留有探子。
而是因为封街巡城进行的太过顺利了,郡署上官仅仅提点几句后,便默认了它们的行为。
一连几天的巡城,画皮文士们已经摆脱了最初的恐慌,重新恢复了理智。
“母亲,因坊神之衣遗失,我们调遣了太多的同族探查,其中有优有劣,难免暴露一些问题。
城中密探应该不少,他们恐怕会将城中情况加以整理分析汇报上官。”
“母亲,我们此举不符城中官吏所为,做的过了,怕是会被当作挑衅宣战。”
画皮文士们看着繁荣热闹的靖安城,感觉人类的兵锋,可能要按耐不住了。
它们能享尽欢乐的前提是像人、学着人的行为隐入城中,一旦暴露,朝廷绝对不会允许它们留在城中。
“能否暂回秘境安歇,等过段时间,再潜入城中布置。”
“不行。”
“不可。”
两个反对的声音,一个来自郡署佐僚罗映,一个来自画皮鬼母。
“城中密探不知凡几,我们亦不知几人暴露。
若我们回巢躲灾,多半会被密探发现秘境位置,如此一来,我们被剿灭后,将再无入世机会。”
“罗映说的对,避今日之灾,定会遗祸未来。
那靖安校尉再厉害,也不能屠戮城中百姓,左右让他杀些暴露的鬼物复命,等他一撤,这座城还是我们的。”
“母亲英明,我等请求暂停封街巡城,让同族再次隐入民间。”
画皮鬼母摇了摇头,她抚摸了一下怀中的高瘦青年,幽幽叹道。
“再过三日就是中元节了,鬼门大开之日,也是我易命之时。
让它们去吸引靖安校尉的注意吧,我将它们带入人间,享多年欢乐,总该有些偿还。”
七月半、亡人节,盂兰盆、生人祭。
焚纸锭、祀亡魂,放河灯、寄思念。
大魏宏业十三年7月12日,靖安校尉姜任下达备战军令,仅过两日便集合各县武者十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