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相约,哪有能不能的道理,自然是皆可。
“大王宽心,若我等落选归乡,定勤奋锤炼武艺,共赴大王之约。”
大魏储君听闻此言,才忧虑尽去,高呼诸君胜饮。
对他来说,安抚落选者比褒奖胜选者更重要,概因过了今日,胜选者自会享尽荣誉。
而那些落选者,将再无机会等到朝廷高层的慰问,只能黯然归乡。
另外,在此时褒奖胜选者也会激发怨气,远没有安抚落选者,展示朝廷仁德,来的划算。
不过储君的安抚是有度的,再多便是怜悯了,也有违大魏一贯的武威之风。
因此,后续的宴会全程高歌载舞,再无一丝忧虑气氛。
有意思的是,宴会开启后回宫的参试者,也会被第一时间引入宴席。
他们衣甲未换、手持武备,身上甚至有血迹污秽。
如此一来,为整场晚宴增添了不少铁血悍勇之气,也汇成了一张将士畅饮图。
直到深夜子时四刻、零点时分,铜钟敲响后,这场晚宴才曲终人散,同时也代表新元灵试彻底结束了。
那些没能赶在最后一刻入场的参试者,不仅错失了一场晚宴,也错失了登榜功成的机会。
这对一些有能力、运气不好的参试者来说,肯定是不公平的。
但朝廷要的就是配合有序、能征善战的将士,而非相互掣肘、无法克服突发情况的下属。
因此,他们只能深夜归宫,草草歇息了。
不过,这个夜晚有人睡的比他们更晚,那便是作最终评审的大魏储君与九卿卫尉、两镇将军。
“殿下,这便是各支参试小队的公录文书,我等拟定了名次,您看是否需要调整。”
大魏储君先将公录文书看了一遍,才拿起九卿卫尉拟定的汇总名单。
周元的名字赫然在上,不过并非头名,而是榜单第二。
“周元祖居怀州尚乐县桥西村,百姓良家、天资横溢、血战悍勇,朝廷需要他成为榜首。”
“殿下所言极是,其才实至名归,只不过缺了一份家族抚照。
但能在底蕴如此浅薄的情况下,力压勋贵子嗣、豪门后裔,实乃天资卓越。”
“我原想压他一压,使其锋芒有度,莫失了安稳之心。
不过,既然朝廷需要他成为榜首,展现国貌风骨,那便让这良家少年彻响京师吧。”
得到九卿卫尉的肯定后,大魏储君在周元的名字后,写了一段批注。
“天资不凡、身家清白,良家出身可增国风,悍勇年少可堪培养。
儿臣公心进言,请父皇定夺。”
写完批注后,储君还顺手将榜首的勋贵子嗣改成第二名,并将公文名录交给自己的宿卫亲将。
“连夜送入宫中,父皇多半还在等这份名录。”
“诺。”
大魏储君说的很对,公文名录送入宫中时,年过五旬的大魏皇帝还未休息。
他拿着名录仔细看了片刻,便用朱笔将周元的名字圈了起来,然后在第十八名下画了一道红线。
再而批注,大魏宏业十四年新元取士十八,榜首为靖安周元。
“一百三十二人参选,取士十过其一,恩赏已足。”
这朱笔一挥,新元灵试便有了定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演武宫外便来了一队禁军甲士,于宫墙三试红榜上张贴了一张黄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