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候,裴洛川终于按捺不住,假意寒暄实则拱火道,“你们谈了多久啊?我怎么没听阿绵提起过你啊?”
之前要么就是全名,要么就是叫“大小姐”。
现在竟然开始叫“阿绵”了!
虞婳凤眸一凝,将嘴边的话咽下去了,开始专心致志看八卦。
陆清宴磨了磨牙,几秒后还是又拿了一颗葡萄,姿态赏心悦目地剥起来。
“刚在一起半个月。”贺汀含笑道,“这么巧,绵绵也没跟我提起裴少呢。”
裴洛川咬牙切齿,“怎么可能?”
贺汀微微一笑,“或许是我们在一起时太甜蜜了,她没有时间想别人吧。”
裴洛川握着酒杯的手收紧了,手背上青色的筋管清晰可见。
谢寒舟全程笑意盈盈地看戏,收到裴洛川隐晦的眼神示意后才慢条斯理出声,“你们认识一个月就在一起了?熟悉了解彼此了吗?”
裴洛川暗自点头。
好兄弟!不愧是律师,一来就抓住了重点!
他从容不迫地轻啜了一口酒,“没错,恐怕对对方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吧?不过没关系,我和大小姐从小一起长大,你有什么不了解的也可以来问我,我都一清二楚。”
最后四个字,他刻意放慢了语速,给人一种着重强调的感觉。
并且裴洛川正经起来也极具魅力,琥珀色的瞳孔有几分漫不经心,仿佛他和曲意绵有过什么似的。
没想到,他还有点心机。
这一招使出来,但凡坐在这里的不是贺汀,是个普通男人,都因为他口中的“青梅竹马”而心生隔阂。
果然和陆清宴混在一起的人没有简单的。
虞婳瞥了一眼清冷淡漠的男人,心中如是评价。
陆清宴抬眸,清瘦有力的指尖沾上了湿漉漉的葡萄汁,他喂给她。
虞婳含下葡萄,收回视线。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男人近段时间越发殷勤了些。
另一边,贺汀低头敛眸一笑,“不瞒各位,我和绵绵也算半个青梅竹马,她出生当天,我还见过。”
他不算说谎,曲意绵母亲就是Y市的,她和贺家拐着弯儿还有些交情。
曲意绵出生当天,贺汀尚且三岁,和母亲去医院探望外公时顺道探望了当时是合作伙伴的曲氏夫妇。
裴洛川的酒杯重重放到桌上,玻璃杯和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在安静的包间中格外清楚。
他冷着脸,蹭地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出去逛逛”转身离开。
等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后,谢寒舟才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酒,睨了他们一眼,“真不怕玩脱了?”
曲意绵无意识嘟着嘴,嘀嘀咕咕,“他气我那么多次,我气气他怎么了?”
虞婳慵懒随性地靠在靠背上,理所应当着吃着陆清宴亲手剥的葡萄,“玩不脱。”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其中蕴含的自信极其逼人。
谢寒舟看了一眼商场上生杀予夺,运筹帷幄的男人,他正拿起一颗山竹,问虞婳想不想尝尝。
他难得顿默了一瞬,决定闭嘴。
虞婳连清冷矜贵的陆大佛子都能训成二十四孝好男友,在拿捏人心上应当是无人出其右了。
实在无须担忧。
不大一会儿,裴洛川回来了。
但用餐过程中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脸色阴沉冷峭得不行。
晚饭结束后,几人分道扬镳。
陆清宴发觉了和虞婳在车内独处的好处,便时常不让司机跟随了,经常自力更生充当司机,并将她按在车座上吻好些时间来索取司机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