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后,他随手把门带上,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左手片刻。
虞婳讨厌雨天,她在皇宫中最爱的娱乐项目便是爬上宫中最高的榕树,坐在枝头眺望红墙之外的远山,若是下雨,便不能爬树了。
她更讨厌打雷,幼年时虞婳曾误入玉嫔寝殿,恰好看到父皇的贴身太监勒令手下小太监用一条白绫将玉嫔活活勒死。她吓得六神无主,被嬷嬷抱走。
后来听说玉嫔被外朝使臣玷污,皇帝面上无光,下令赐死,对外称玉嫔是自觉失贞,自缢而亡。
那时小小的虞婳听后怔忡良久,她犹记得玉嫔是父皇宠爱的嫔妃,赐封号为“玉”意为冰清玉洁,守德忠贞之意。
她小声问嬷嬷,“玉娘娘是被外朝使臣玷污,那父皇为何不处死使臣?”
嬷嬷大惊失色,“公主慎言呐!”
小虞婳沉思两秒,自顾自道,“我知道了,因为玉娘娘没有北狄厉害。”
懦弱的皇帝甚至不敢对北狄使臣动粗,只能杀死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泄愤。
虞婳回过神来,将回忆封存深处。
或许是刚刚小憩了一会儿的缘故,现在她毫无睡意了。
虞婳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百般无聊地划拉,手指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手机里传出一道机械女音,“您好,我是小香,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当代科技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手机里甚至还有小东西跳出来帮自己排忧解难!
虞婳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回想起那张冷寂孤傲的脸,试探道,“你好,我觉得,陆清宴或许爱慕我。”
不然身居高位的他为何要深夜前来探望她?
虞婳对自己的美貌和魅力再清楚不过,通常只要男子站在她面前,她就能看出他隐藏的爱慕之情。
但陆清宴是个例外,他如同一颗寒松、一泓清泉,窥不见一丝情绪变动,以至于让虞婳拿不准,那究竟是她的错觉还是别的。
机械女音几乎是不带停顿地给出了回答,“陆清宴,性别男,年龄23,华夏华都人,现任宴安集团CEO……”
虞婳皱眉,素白的指尖点了点硬邦邦的手机,“怎么笨笨的?谁让你介绍陆清宴了?你觉得他是觊觎我的美色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觊觎。释义:希望得到(非分的东西)。例句:所以我早就学会了磨牙吮血的生活,手持凶器,目露凶光,觊觎着每一个活着的生灵……”
虞婳凤眸往下一压,将手机扔到床头柜,扯过被子盖住半个脑袋,嘟囔道,“笨死了。”
第二天一早,医生检查了虞婳的身体肠胃状况,就让她离开医院了。
虞婳没能赶上早课,就回了宿舍,万万没想到田甜也没去上课,听到她指纹开锁的声音从上铺伸出半个脑袋,顶着熊猫眼虚弱地叫了一声,“婳婳……”
她大惊,“你也不舒服?”
“不是。”田甜压低嗓音,“跟你说件事,你别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