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西海怪客,他不假思索,纵向窗口。
庄中大乱,灯球火把在各地接二连三地点起,屋中的人纷纷抢出,警锣声狂鸣。
西海怪客带着秋华钻入一座房屋,直趋后厅,在漆黑的角道内一阵急走,最后进入一处温暖的小屋里。
“要进入地道了,脚下小心。”西海怪客叮咛。
不知走了多远,西海怪客喝道:“止步!前面是地道出口。
如果他们发现咱们从地道脱身,可能已有人先一步在前面堵截,准备动手。”
黑暗中,西海怪客对地道似乎十分熟悉,伸手在壁间一阵摸索,突然“吱嘎嘎”一阵刺耳怪响传出,星光入目。
“出去!小心了。”西海怪客叫,首先一跃而上。
四周静悄悄的,鬼影俱无,左面半里地,庄院灯火齐明,但没有人声,警锣亦止。场主驭下甚严,有警时仍能肃静无哗,沉着应付。
地道口与地齐平,附近是小丘陵地带,一些矮树光秃秃地,确是不见有人。
“快走!他们人多,被围住就麻烦了。”西海怪客叫。
“黑夜中何惧人多?”秋华笑答。
“老弟,千万不可轻估了三大牧场的实力。”西海怪客一面走,一面用告诫的语气说。
“他们除了人多,有何可恃?”秋华追问。
“人多固然是他们一大长处,但其中也不乏高手。”
“但……但在下只会了一位不见得高明的冷眼追魂,而且他还是翔雁牧场的首席保镖。至于浅水牧场,似乎连一个稍像样的人都拿不出来呢。”
“三大牧场中,翔雁牧场实力最弱,论为人,杨五场主也稍开明些,这就是白天在十字街口他向你笼络的原因。”
“前辈是说,浅水牧场有比冷眼追魂高明的人物?但……但怎么不见他们出面呢?”
“老弟听说过六盘四狼么?”西海怪客反问。
“听说他们是十年前的大贼,曾经被少林的明业大师赶出中原,禁止他们在六盘山以东地区活动。小可出道太晚,闻名而已。”
“明业大师德高望重,是当代的佛门高僧,武林的长者耆宿,艺业超凡入圣,从不轻言武技,他竟然亲自出手惩戒六盘四狼,可知事态的严重了。明业大师已失踪三年,听说已和张邋遢张三丰,逃到峨嵋山证道去了……”
“咦!张三丰不是在武当山开山立派五年了么?”秋华接口问。
西海怪客呵呵一笑,说:“他才不至于俗到在武当受人箝制哩!”
“受人箝制?前辈的话,小可不懂。武林人苦练一生,穷毕生精力参研绝学,志在开山立派,何等光彩?他……”
“我问你,你想不想开山立派做一派的开山鼻祖?”
“我?我天生不成材,志不大才也疏,连想都懒得去想。”
“哈哈!说得妙,该为你浮一大白。张三丰已修至半仙之体,他岂会与凡夫俗子一般……”
“但武当山大兴土木广建宫观,开派大典已举行了四年,武当派三字已在江湖广事流传……”
“谁看过张三丰在武当主持大典么?”
“这……这倒没听说过,但武当之有派,内家拳剑四字在林扬名,却是铁的事实。武当的老道公然称他为祖师爷,也铁的事实,难道有假?”
“呵呵!你到底年轻,不知世事诡谲。”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当今皇帝逼出来的,来头大啦!十年前,皇室叔侄挥戈,建文帝不是自焚于宫么?”
“不错,当今皇帝已经诏告天下,谁都知道。”
“知道个屁,建文帝已逃出火窟,遁入空门流落在江湖中,据我所知,他的佛名叫应文。”
“见鬼!你怎么知道?”
“不但我知道,张三丰也知道,明业大师也知道。不止我们三人,九年前黄山天都峰耆宿大会中,佛道俗三家二十名宿,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其他九人全知道,那次大会极端秘密,内容我不能告诉你,总之,那次决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保全建文帝的生命。”
“你的话可是真的?”秋华讶然问。